伶月大驚失色,手中的銀骨差點掉落在地。

赦東淩見此,哈哈大笑起來,毫不掩飾地彰顯著自己對伶月的鄙夷和嘲弄。

伶月一咬牙,將銀骨捏在手掌中,惡狠狠對赦東淩道:“你在戲弄我?”

赦東淩嘴角上揚,她朝伶月翻了個白眼,“是你膽子太小了!”

赦東淩說完,扭頭邊朝宮門走去,她會揮著手,挑釁地道:“伶月公主不用送了!本公主向來不和膽小的人為伍!”

伶月被氣得小臉通紅,咬牙切齒,她緊捏著手中的銀骨,剛想將它扔掉,可又想到赦東淩剛剛說的話,她立馬又將手縮了回來。

一旁的春蕉瞧著伶月糾結的神色,擔憂地道:“公主!那東淩公主也不知安了什麼心思,竟然如此挑釁你!她送的東西,還趁早扔掉比較好!”

伶月緊了緊眉頭,“我若現在扔了,不是剛好正中她下懷?她不是更有機會來嘲諷我?管他這個東西是死人的,還是活人的,我先將它拿去用用!看看到底像不像她說得一般神奇!”

“公主想怎麼試?”春蕉又問一句。

“我們去趟凝雪軒!”伶月眸子裏閃著精光,轉身便朝凝雪軒走去。

惜時此時正在凝雪軒中苦思冥想著案情,她在紙上寫下了幾條零星的線索,卻始終無法串聯上。

恰巧此時伶月進了院子,惜時一愣,也來不及收拾,便趕緊迎了上去。

伶月進了屋子,便打發了春蕉去屋外守著。

惜時眉頭一緊,待春蕉離開後,便趕忙問道:“你今日怎麼到我這裏來了?你不是在永和宮的?”

伶月自顧坐了下來,臉上露出一絲不悅,“別提了!今日本在永和宮待得好好的,可那東淩公主不知為何也去了永和宮!太皇太後讓我帶她逛逛皇宮,我直接將她送了出去!”

惜時寵溺地笑了笑,給伶月斟了杯茶。

伶月狐疑地看著惜時,反問道:“東淩公主去了永和宮,你為何一點都不驚訝?”

惜時笑道:“東淩公主為何去永和宮,太皇太後為何又得讓你作陪,難道這還不夠明顯嗎?”

伶月嘟起嘴,搖了搖頭。

“看來越池太子是看上你了!估計沒在皇上那得到什麼消息,於是便著了急,特意來找你了!”

伶月臉上霎時紅了一片,她羞憤地瞪著惜時,生氣地道:“那越池太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他們來找我做什麼!我又做不了主!我若能做的了主,我才不要嫁去越池!”

惜時瞧見伶月動了怒氣,便安撫道:“東淩公主八成也是來探個口風,順便在太皇太後麵前表達出聯姻的意思……不過……”

惜時擔憂地看向伶月,雖然伶月一直不想麵對,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留給伶月的時間不多了。

“這次國宴,明眼人都瞧出皇上的意圖!難道你真的想任由皇上指婚,讓你嫁去哪裏便嫁去哪裏?你當真不想為了自己的幸福去爭取什麼嗎?那李大人呢?你可有想過?”

伶月一愣,她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惜時的話明顯是戳中了她最無奈的內心深處。

“事到如今,我能如何?我雖對李大人有意,但李大人的心思似乎並不在我身上!難道要我低聲下氣地貼過去嗎?更何況,我的婚事向來由不得我自己作主!”

伶月歎了口氣,嘴角又扯上一絲苦笑,“不過想來也好,幸虧李大人對我無意,若是我和他兩情相悅,我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惜時眉頭緊了緊,反問道:“你已經問過李大人的想法了?”

伶月搖了搖頭。

“你既然沒問過,又如何篤定他對你無意呢?再者,倘若你真心想和李大人在一起,方法總比困難多的!但若是皇上下了旨令,你再想去爭取什麼,可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伶月渾身一顫,她雙拳悄然緊握,惜時的話無疑像擂鼓一聲聲敲擊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她反問自己真的心甘情願任由段翊瑾將自己當作貨物送給鄰國嗎?

不,她不甘心!

伶月忽而又想到李譽,李譽是朝廷官員,而她又是明楚的公主,身份懸殊,即便李譽對她有意,也不會輕易表露。

她未曾問過他的想法,又如何篤定確定他的心思?

倘若她真的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至少她也曾努力過,至少讓李譽明白她的心意也好!

伶月想到此,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你!”伶月輕笑著看著惜時,眼眸又不自覺地看向惜時的脖子上的細布。

“你那脖子上的傷……”

伶月擔憂地問了一半,隻見惜時摸了摸細布,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已經好很多了!你不用擔心!”

伶月倒吸口涼氣,“你快讓我瞧瞧這傷口到底怎麼樣了?”

伶月說著便伸手想去揭開惜時脖子上的細布,惜時歎了口氣,順手將細布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