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左將軍怎麼會死了?奴才這不是有冤說不清了嘛……”高順雙眼空洞,麵如死灰,他張大著嘴巴,聲嘶力竭地向段翊瑾求饒。

段翊瑾不為所動,瞧著高順焦急又絕望的模樣,他冷漠的眼眸中毫無一絲波瀾。

“皇上……皇上……奴才對皇上忠心耿耿啊……奴才還替皇上挨了一劍,奴才願意豁出性命保護皇上,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高順聲淚俱下,他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若是段翊瑾不相信他,他的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忠心耿耿?那朕怎知你不是用了苦肉計,企圖與外人裏應外合來害朕?”段翊瑾目光一凜,渾身生寒。

高順渾身擰緊,他抬起頭,艱難地爬到段翊瑾腳下,“皇上,奴才想起來了!有人可以替奴才作證,奴才進了楓雅居後,確實不可能和左將軍見過麵!”

段翊瑾目光戲謔,他盯著高順,反問道:“哦?是誰?”

高順聲線顫抖,一咬牙道:“是……是……寧安公主……她可以為奴才作證!”

段翊瑾目光微頓,顯然不相信高順的話。

高順深吸口氣,使出渾身解數辯解道:“進了楓雅居,奴才記得是寧安公主又在最後麵,而進了包間之後,奴才一直在包間裏伺候,若是奴才有意要出去,以寧安公主所在的位置,一定會看到!”

高順一口氣說完,心中猶如擂鼓。

他並不確定惜時是否會留意他一直在屋中伺候,可他若不這麼說,今日他便就要死在這禦書房了!

隻是他提到顧惜時,段翊瑾一定會有所顧慮,誰讓高順知道段翊瑾對惜時有著那麼一些不同尋常的感情呢。

果不其然,高順說完此番話之後,段翊瑾沒有直接反駁他,而是命人召來了顧惜時,當麵與高順對峙。

惜時此時就在殿外,當聽聞段翊瑾要召見她時,她並有沒有驚訝。

她是跟著徐睿一道過來的,甚至她認為段翊瑾傳召她,是因為左青的事。

然而當她進了禦書房,瞧見趴在地上命懸一線的高順,她的心莫名地提了起來,隱隱不安。

惜時恭敬地朝段翊瑾福了身,段翊瑾冷眉一凜對惜時說了召見她的原因。

惜時緊了緊眉頭,瞥了一眼高順,高順哀求地看著她,雙眸中嗪著千言萬語。

“皇上……今日在楓雅居,的確是民女最後一個進得包間,所以高順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出去和左將軍見麵……但在包間之內,高順需要伺候皇上左右……民女想著高順出楓雅居的可能性也是比較小的!”

惜時一五一十說出了心中所想,既沒有包庇高順,也沒有說他沒有嫌疑。

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反倒讓段翊瑾信了幾分。

“雖是如此,但左青的部下,都瞧見了是高順給左青傳了假口諭,難道那麼多人眼睛都瞎了嗎?”段翊瑾厲聲喝道。

惜時緊了緊眉頭,不慌不忙地道:“皇上可有想過,或許是有誰冒充了高順。趁著皇上和高順在楓雅居內,故意去見了左將軍?”

段翊瑾微微一愣,他眼眸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精光,最後又落在高順的身上。

“高順身材容貌可以冒充,可這聲音呢?左青可是副統領,難道高順的聲音都認不出來了嗎?”

高順一驚,段翊瑾這話明白著還是不想相信他,當他剛要開口辯駁之時,便聽見惜時搶先開口道:“皇上!這聲音像不像又有何難?假高順隻要告訴左將軍,他近日受了風寒,聲音與以往不同,自然不會引起左將軍的懷疑!而那些左將軍的部下,或許有見過高順,但並沒有和高順接觸過,所以對那人是真是假的判定,全憑左將軍的言辭!”

段翊瑾冷眸微眯,低眉凝思,並未說話。

反倒惜時腦海中靈光一閃,對著段翊瑾又道:“皇上!剛剛徐大人已經向皇上稟告了左將軍的死因……左將軍是因為中了劇毒才突然暴斃的,而他中毒的原因……民女想徐大人也向皇上說了我們的推測……”

段翊瑾回過神,目光怪異地看向惜時,“不錯!徐睿還說……左青所中的毒物還有原因,都是你查出來的……”

惜時對上段翊瑾淩厲的目光,她心中咯噔,擔心段翊瑾認為徐睿和她私底下有交情,便趕忙解釋道:“民女聽說左將軍突然暴斃,心中十分不安!左將軍是皇上的護衛,今日他本該保護皇上,卻遲遲沒有現身!民女擔心這其中有什麼蹊蹺,怕對皇上不利,便擅自作主去了大理寺,想問問徐大人……”

惜時眉頭一緊,趕忙跪下,佯求段翊瑾的降罪。

段翊瑾一聽,惜時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竟去了大理寺驗屍,這讓他心中竟莫名地蕩起了幾分漣漪。

段翊瑾伸出手將惜時從地上扶了起來,輕歎道:“你協助徐睿有功,朕又如何會怪罪你!不過……今後這種事,你得有分寸,即便你是因為擔心朕,也不可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