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目光閃爍，臉上露出幾分非常不自然的笑容。
“寧安公主說什麼呢……什麼玄王……”
惜時嘴角冷笑，她湊近顧清幾分，一雙清冷的眸子帶著戲謔。
“顧太醫難道還想繼續裝下去？你送我的五色茶可是隻有涼州才有的！而你和玄王的眼眸一模一樣......”
“哈哈哈哈......”顧清還未等惜時說完，便大笑起來，寵溺卻又帶著一絲嘲笑道：“五色茶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此茶雖長在涼州，但在明楚貴眷之間早就流傳甚廣！而至於容貌，這相似者世間有千千萬！寧安公主單憑這雙眼睛就認定我是玄王，這未免太過兒戲！”
顧清雙手背後，臉上佯裝著燃起了一絲怒氣，然而還未等他鬆口氣，便又聽見身後惜時傳來一陣篤定的聲響。
“我能認定你是玄王，自然不會單憑你的眉眼和茶葉！”
顧清心中咯噔，他急忙轉過身，眼眸怔怔地望著她，心中竟然燃起了一絲不安。
他腦海中回想著與惜時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他自認為自己應該偽裝的很好，沒有什麼破綻才對，可他看著惜時篤定的眼神，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故作鎮定地讓惜時繼續說下去。
“國宴之時，你救了我！但事後，我曾問過張太醫，你那幾日並沒有在太醫院中，更別說會進宮了！”
惜時眼眸中閃著精光，她瞧著顧清眉頭擰緊著，沉默異常，便又笑道：“若是問一問守門的侍衛，核對下出入宮的記錄，想來那卷冊上應該沒有顧清太醫的名字的吧！當然這些隻能說明你行蹤不定，不能證明你就是玄王！”
“既然顧清太醫沒有入宮的記錄，那日為何又會出現在頤和殿附近？偏偏又是那麼巧，恰好又遇見了我，替我解了毒？”
顧清眉頭緊鎖，他對惜時所言並未反駁，隻是淡淡地笑道：“國宴乃是明楚盛景，我自然也想去一睹風采！雖然入宮的卷冊沒我的名字，但公主怎麼就肯定我不會用其他的方式入宮？”
惜時笑了笑，“你怎麼進宮的，我倒是不在意！隻不過，在我看來，你若真是對國宴有興趣，當我邀請你時，你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嗬嗬嗬嗬......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你這麼說，隻是在怪我當日沒有隨你一起去頤和殿！”顧清嘴角擠出一絲苦笑，心中則是暗歎惜時是個愛記仇的小貓。
惜時眨了眨眼睛，心下知道顧清似乎有所誤會，便趕忙解釋道：“我可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想說，你沒有同意隨我去頤和殿是因為你不能去！玄王和顧清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在頤和殿上呢！”
顧清臉上的笑容微僵，他沉下臉色，輕輕地歎道：“就算我拒絕了你，你也不能就憑這個來說我就是玄王！”
惜時搖了搖頭，“那日你救我之時，衣角和鞋底都有碰到我的毒血，而當我出了頤和殿時，恰逢已換成玄王的你回來，你我二人擦肩而過。衣裳雖然可以更換，但鞋子不會！你的鞋底沾染了暗紅色的血跡，那正是我的毒血！”
顧清居高臨下地看著惜時，臉上越是平靜，而心中早已慌亂異常。
他早該想到，憑借惜時的聰明才智，她定會從蛛絲馬跡之中找到破綻，但是他還不想那麼快暴露身份。
若是顧清的身份被她拆穿，讓他如何還能輕而易舉地再接近她？
顧清佯裝沉思了片刻，他忽然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玄王鞋底的汙漬，你隻看了一眼便知那是你的毒血，你究竟是怎麼判斷的？那毒血是寫了你的名字，還是會開口認人？那汙漬是別的東西，也猶未可知啊......”
惜時微微愣怔，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清，在她心裏顧清也算是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想不到此時也會說如此無賴的話。
惜時深歎一口氣，她已經給足了顧清顏麵，既然他死活都不願意承認，那就別怪他使出絕招了。
顧清瞧著忽然沉默的惜時，以為她已經無計可施，反正現在沒有真憑實據，而她也未見過自己的真容，隻要他死活就不承認，他料定惜時最多再說幾句，也就作罷了。
誰料，惜時忽然湊了上來朝他身上嗅了嗅，顧清腦袋嗡了一聲，還未反應過來，便聽見惜時極為嚴肅地道：“玄王昨日在我院中吃了烤串喝了酒，那烤串中有我獨家製備的香料，就算換了身衣裳，隻要吃下去，沒個兩三天身體散發的氣味根本不會散去！”
“所以......顧太醫可以狡辯國宴時發生的事，但對於烤肉的氣味呢......你又該怎麼解釋？”惜時眉頭微挑，一雙冷眸中含著戲謔。
顧清眼眸微眯，他仔細地聞了聞衣袖，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味。
“顧太醫別聞了......此香料氣味特殊，何況你又是吃了下去，你就算是聞也聞不出個所以然來！”惜時幽幽地又提醒一句，雙眸中閃著狡黠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