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東西?”

惜時冷笑一聲,她揮了揮手讓容喜將人帶進來,不過是去園子裏的涼亭。

容喜微微一愣,惜時瞧他欲言又止,便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容喜眉頭緊鎖,小心翼翼地道:“公主……李大人過來福園,這涼亭似乎並不是安全之地……奴才擔心……這人多眼雜……會不會……”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李大人進了福園那便是多人瞧見了!在不在涼亭中又有什麼分別?就算把李大人帶到前廳,也躲避不了有心之人的偷聽!快去吧……”

惜時轉過身,明顯不想再搭理容喜。

容喜緊了緊眉頭,不再說什麼,便趕緊退了出去。

惜時輕歎一口氣,若是換作以前,她自然會如同容喜說得那般小心謹慎著些。

可當她知道李譽是涼州之人,她骨子裏的戒備總是在告訴她,李譽當了明楚朝臣的目的並非尋找青石那麼簡單。

既然他堂而皇之地進了福園,便該有想到若是段翊瑾問起,他該如何解釋。

她可不想因為此事被段翊瑾懷疑,所以她故意將二人的會麵設在涼亭,讓所有人都瞧見。

容喜將李譽迎進了院子,李譽瞧著容喜愁眉不展,便故意打趣道:“你之前在宮中當個燒火的小太監,我瞧你開心得很!怎麼現在當了這福園的管事,一點都不開心呢!你看你這眉頭緊得都能夾住蒼蠅腿了!不然……我向寧安公主將你討了去,專門在我府上釀酒,如何?”

容喜微微一愣,他嘴角扯出一絲苦澀,“李大人!你就不要打趣我了!這福園的管事是這麼好當的?再說……公主這裏需要我……除了福園,我哪裏都不去!”

“哎喲嗬……你這小子……沒看出來還挺忠心的呢!”李譽瞄著容喜,輕歎口氣,佯裝無奈地道:“也是……寧安公主人長得美,又是皇上麵前的紅人……我若是你,我也舍不得離開!”

容喜渾身一顫,臉上浮出幾分微紅,焦急地反駁道:“李大人!你在亂說什麼!你若再這麼說……我我……我就不理你了!”

容喜被李譽說得急了眼,慌亂地加快了腳步。

李譽一瞧,這是往後花園的方向,便趕忙對容喜道:“你這路是不是錯了?這會客之處,不是在另外個方向嗎?”

李譽說完,還指了指後麵。

容喜冷哼一聲,“李大人放心!這路我可沒帶錯,公主說了……邀請李大人在花園涼亭一聚!”

“涼亭?”李譽心中咯噔,他曾覺得顧惜時也是個做事玲瓏的女人,怎麼今日就將他安置在涼亭之中?

容喜鄙夷地看了一眼李譽,友情地提醒道:“公主最近煩心事比較多,心情不是很好!李大人要小心著些!”

容喜說完,忽然停下腳步,指著一處花叢裏坐落的涼亭道:“大人......涼亭到了!奴才先退下了!”

容喜貓著身子,還未等李譽說完,便逃一般地離開了此地。

李譽半晌才回過神,等他還想問問容喜什麼的時候,才發現哪還有容喜的人影。

李譽嗤之以鼻,心中暗歎人心不古,自從容喜到了福園,就和他疏遠了很多,想問個什麼事,嘴巴嚴得很!

李譽輕歎著搖了搖頭,他雙手背後,緩緩地走向那涼亭之中。

那涼亭石桌上擺放著茶水和點心,涼亭四周花團錦簇,一片春意盎然之色。

若是在此處品品茶,賞賞花,倒也是愜意得很。

李譽一時好奇,伸手提起了茶杯蓋子,他倒想看看這顧惜時成了福園的主人,能用什麼茶水待客。

這一瞧,他瞬間神色僵住,又輕輕地將蓋子放了回去。

這茶壺中的茶不是別的,正是涼州禦品五色茶。

李譽眉頭緊鎖,顧惜時有五色茶此點他並不驚詫,黎璟對她如此不同,連蛇符都能拿出來送給她,更何況這區區五色茶葉。

不過,讓李譽在意得是,這顧惜時用五色茶來招待他是什麼意思?

李譽正是狐疑之時,隻聞身後傳來一陣銀鈴般的聲音,李譽趕緊轉過身,恭敬地作揖道:“寧安公主有禮!”

惜時神秘莫測的眼眸上下打量著李譽,嘴角扯出一絲玩味道:“李大人不必如此多禮!你我之間還這麼客氣幹什麼!”

李譽渾身一顫,惜時這話雖說得平常,可那冷漠的語氣卻讓人升起一股寒意,總覺得今日的顧惜時確實有點不太對勁。

李譽想到容喜剛剛提起顧惜時心情不好,他猜測或許與蕭曄有關,於是他沒有多想,隻是露出笑臉道:“畢竟尊卑有別,該有的禮數還是得要的!”

惜時冷笑一聲,自顧落了座,素手一指,漫不經心地道:“李大人......坐吧......”

李譽趕忙落了座,目光緊緊地盯著石桌上的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