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出了昭和宮,便一路去尋鳳歧。
好在她運氣還不錯,在某個巡視的宮角,與鳳歧不期而遇。
秋棠在見到鳳歧的那一刻,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臉上布滿了淚痕,支支吾吾地想向鳳歧求救,卻愣是沒說清一句話。
鳳歧手掌一揮,讓其他禁軍去別處巡視,而他將秋棠拉到一旁,忙問她是不是惜時出了什麼事。
秋棠先是點點頭,後又搖搖頭,秋棠越是含糊不清,鳳歧越是心驚肉跳。
“秋棠!你先緩緩再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秋棠深吸幾口氣,顫抖的聲線帶著撕裂的沙啞。
“鳳統領……不是公主……出事的是容喜……容喜被大將軍的人帶去內侍省了!”秋棠控製不住,焦急地哭出了聲。
鳳歧心中一緊,忙問:“大將軍為何將容喜送去內侍省?”
秋棠拚命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今日和公主出門,回福園後大將軍便已經到了園中等著公主!可是不知大將軍怎麼了,在福園大開殺戒,已經殺了好幾個人!容喜為了公主,才甘心去內侍省的……可是內侍省那種地方……”
秋棠抽泣著沒有勇氣說下去,而一旁的鳳歧聽得更是震驚萬分。
在鳳歧看來,惜時是鳳藺羽帶入宮醫治鳳思嬈的,實在沒有理由要殺她!
“那公主呢……她人呢?”鳳歧焦急地問道。
秋棠將惜時被鳳藺羽帶去昭和宮的事告訴了鳳歧,她將那枚腰牌遞給了他,又告訴他是惜時讓她來找他去救容喜的。
鳳歧腦袋嗡了一聲,他瞧著手中的腰牌,確實是鳳藺羽的貼身之物。
他本來還有所顧慮,以為秋棠所言並非句句屬實,可當瞧見這腰牌之時,他全然信了秋棠,隻是他此刻的心亂作一團,他實在想不通鳳藺羽為何會如此!
“既然如此,那我們一刻都不能耽誤了!走!去內侍省!”
鳳歧正要領著秋棠去內侍省,隻見禁軍隊伍中赫然走來一名禁軍。
“鳳統領……按時辰,一會還要巡視其他地方……統領該走了!”
那說話的禁軍不是別人,正是夏吏。
鳳歧劍眉緊鎖,他心係容喜的安危可又不敢瀆職,他要巡視之處正是頤和殿附近。
鳳歧目光一凜,便將令牌給了夏吏,讓夏吏隨秋棠去內侍省。
秋棠心中不安,她擔憂地看著鳳歧,也知他的為難之處,便沒有開口說什麼。
夏吏將令牌收入懷中,拱手領命。
鳳歧叮囑幾聲,又對秋棠安撫了幾句,等他們先救下容喜之後,他晚些時候便去瞧他們。
鳳歧領著禁軍離開了此地,夏吏對秋棠做了請的姿勢,讓秋棠先走前麵。
秋棠微微抬眸,隻見夏吏那雙三角眼正居高臨下地盯著她,讓她渾身極不自在。
當日鳳歧受傷休養在容喜的住處,她和夏吏也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隻是秋棠不知他的姓名。
剛剛鳳歧對他叮囑時,秋棠才知道這人叫夏吏,可偏偏巧合的是,她今日在夏家村也聽容喜向惜時提起過夏吏,惜時還讓容喜去調查。
秋棠眼眸低垂,她心如擂鼓,現在人和姓名對上了,她卻開始有些慌了神。
“秋棠姑娘怎麼了?不是要去內侍省嗎?怎麼還不走?”夏吏幽幽地問道,聲線中不帶一絲溫度。
“唉……”秋棠回過神,顫顫地提起了腳步。
秋棠眼眸偷偷瞄了夏吏幾眼,試探道:“夏大哥認識容喜嗎?”
夏吏嘴角上揚,“我和容公公自然是認識的!鳳統領休養的那段時日,也多虧了容公公的照料!”
秋棠眉頭擰緊著,看來容喜口中的夏吏就是此人了。
“容公公為何被去了內侍省?”
夏吏忽然好奇地問道,然而他看到秋棠愁眉緊鎖,如有難言之隱般,便笑道:“姑娘若是不願意說,也無妨!”
秋棠一愣,忙道:“今日出城回園子,大將軍責怪公主沒有留在園子裏,沒有盡心照料皇後娘娘,便在福園大開殺戒!容喜為了讓大將軍相信我們是出城替皇後找藥材,才自願去內侍省的!”
“這麼說,今日你們去夏家村是為了替皇後治病?”夏吏連忙反問,雙眸中透著狐疑。
秋棠微微一顫,渾身透著一絲警覺。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去了夏家村?”秋棠小心翼翼試探道。
夏吏眼神一滯,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笑道:“實不相瞞,我今日在夏家村村口碰見了容公公,是他告訴我,你們去采買了藥材!據說……還花了一錠金子!”
秋棠抿著唇瓣,她沒想到夏吏竟然如此坦然地將此事說了出來,這下她反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先前惜時還讓容喜調查夏吏,現在容喜進了內侍省,而夏吏就在自己身旁,如此絕佳的機會,她為何不先試探調查一番?
於是秋棠眼眸一轉,又試探道:“夏大哥也是夏家村的人吧?與那夏氏三兄弟是否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