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喜起了身剛想走兩步,卻又狠狠得栽倒在地,他這才發現他的手腳都被繩索捆住。
他想開口呼喊,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容喜心頭一顫,他記得他進了內侍省後,裏麵的人要對他用鞭刑,可打了幾鞭之後,他便暈了過去。
想起那淬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打在身上的疼痛感,容喜心有餘悸,身上的傷痕瞬間叫囂起來。
容喜咬緊牙關,整個人在地上緩慢地朝門口蠕動。
容喜本以為自己還在內侍省,直到他聽見門外的對話,他才察覺此處根本不是內侍省,
可是他想不明白,他沒得罪過什麼人,將他擄來的那人究竟是為何這麼做?
容喜聽到福園走了水,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他一個勁地爬到門口,用腦袋撞擊著門框,試圖引起別人的注意。
說來也奇怪,他撞擊的聲音不小,可周遭隻聽見砰砰的聲響,屋外嘈雜聲卻隨之啞然而止。
容喜心頭一顫,看來他被綁來此處並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一般人聽到這種異響,肯定會去一探究竟,而現在卻變得比以往更加死寂。
這說明有人代交過,不能靠近這間屋子!
容喜心中更是好奇,到底是誰能有這個能耐將他從內侍省裏頭綁來此處。
容喜沒有停下動作,在他看來,既然有人將他從內侍省裏綁出來,那必定想留著他的性命。
他現在無疑是在自殘,若是那些人另有目的,必定會來阻止他。
容喜這麼般想著,腦袋更是急促地朝門框撞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容喜腦袋暈暈乎乎,頭上也撞破了皮,而正在此時,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引起了容喜的注意。
緊接著,屋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容喜朝後挪了挪,隻見微微火光之下,勾勒出了一個頎長的身影。
那人瞥了眼容喜額頭上的傷口,他下意識地擰緊了眉頭,威喝道:“我好不容易將你從內侍省裏救出來,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去見閻王?”
冰冷的聲音刺入容喜的耳膜,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可從那人的聲音來判斷,他並未接觸過此人。
容喜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好似在質問他是誰。
那人嘴角一挑,露出一絲玩味之色,“我差點忘了,我給你吃了啞藥,你現在開不了口!”
容喜連忙點頭,想讓那人可以給他解藥讓他開口說話。
那人朝前走了幾步,在容喜麵前半蹲了下來,居高臨下地俯看著他。
容喜近距離地瞧見了那人的模樣,是一張俊俏但充滿邪氣的臉。
倏然,那人伸出手緊捏住了容喜雙頰,將一顆藥丸塞入了容喜口中,讓他咽了下去。
那人鬆了手,戲謔地看著容喜不停地咳嗽著。
“你給我吃了什麼?咳咳咳……”容喜憤怒地看著那人,轉而一驚,他竟然可以開口說話了。
“你不是想開口說話麼?我便成全了你!”那人冷冷地道。
“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將我綁來此處!”容喜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那人緩緩起了身,用著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盯著地上的容喜,有同情也有厭惡。
“其實你該謝謝我,若不是我偷天換日,恐怕現在的你已經是具屍體了!我納蘭蘅做事向來公平,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應該報答我?”
“納蘭蘅……”容喜目光微凜,渾身充滿了警覺,“你不是明楚之人?”
“不錯……我確實不是明楚之人,可這有什麼關係嗎?”納蘭蘅冷笑道。
容喜眉頭緊鎖著,狐疑地反問道:“我不過不是福園的一個小太監……根本沒能力幫你什麼,我看你是救錯人,也打錯了算盤!”
納蘭蘅冷哼一聲,鄙夷地道:“看來你在顧惜時這個女人身邊待了那麼長的時間,性子和想法倒和那女人相像得很!對他國之人,敵意和戒備都那麼大!”
容喜一愣,並不去反駁。
納蘭蘅嘴角含著玩味,聲線尖銳輕蔑,“太監?你當真是太監?你甘願留在福園,替顧惜時那個女人鞍前馬後,這次為了保住她,又冒著危險去了內侍省受罰!嘖嘖嘖……你該不會是喜歡她吧?”
“你……”容喜雙頰紅透,分不清是羞紅還是惱怒的怒火,他惡狠狠地瞪著納蘭蘅,又毫無底氣地否認道:“我沒有……我對顧姑娘完全是敬重……”
納蘭蘅冷哼著,根本不相信容喜所言,又挑釁地道:“那女人是特別……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男人對她有意?不過……這是她的幸事又是不幸……弱肉強食,她最終隻會是犧牲品!”
“你是什麼意思?顧姑娘為人光明磊落,獨立自愛,就算有男人愛慕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那不過是那些男人的私欲,關顧姑娘什麼事!她那麼好的人,為何要為了那些不相幹的人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