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時猛然看向黎璟,剛剛略有些曖昧的氣氛蕩然無存。
她知曉聶聄口中的男人是誰,不是夏吏又能是誰呢!
隻不過,她沒想到這個夏吏竟然比她想象中還要謹慎,都已經離開了冷宮了,還要回來看一眼。
黎璟神色自若,對門外的聶聄問道:“那井口的石桌可有再堵上?”
“回王爺……已經堵上了!”
黎璟嘴角上揚,雙眸中閃著精光,“很好!盯著那個男人,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聶聄領了命,很快便沒了動靜。
惜時眉頭緊鎖,輕聲道:“此人還真是小心竟然還會折回來,就不怕引人注意嗎?”
黎璟笑道:“估計是我們救你的時候動靜太大,讓他感覺到了異常!看來他也不過如此,畏首畏尾不足為懼!”
惜時抿了抿唇瓣,她並不太讚同黎璟的評價,但她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詢問黎璟要不要將這屋子裏的燈火熄滅,以防萬一。
黎璟搖了搖頭,目光中透著一絲神秘之感,“不用!本王料定,他絕對不會到此處來查看!”
黎璟拉著惜時回到原處坐了下來,他負手而立,一雙冷眸幽深地看著窗外的夜色。
夏吏推開了冷宮大門,這裏的一切都如同他剛剛離開的那般。
他先去院中刨開了泥土,將紫珠的屍身拖了出來,緊接著他在紫珠的屍體上撒上了些白粉。
隻見那屍體冒出了白煙,很快便化作了一灘血水。
夏吏又將紫珠留下的衣裳一把火燒了個幹淨,等他做完一切,他冷笑了一聲,又急忙便枯井走去。
夏吏環顧了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大石桌上。
他緩緩走過去,雙手摸上冰冷的石桌,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石桌貼著井口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夏吏將石桌推開了半角,又出懷中取出一包藥粉,他將藥粉灑進井裏,又取出一個火折子吹燃了火星。
夏吏將火折子毫不猶豫地扔進了井底,空中零散的藥粉在接觸到火星子一瞬間,化作火舌席卷而上。
夏吏趕忙重新推上石桌,抵住井口。
熊熊大火在井底燃燒著,原本冰冷的石桌,也逐漸有了熱度。
夏吏耐著性子站在井邊,雙眸裏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距離他不遠處,兩道銳利的目光正居高臨下底盯著他。
聶聄將一切收入眼底,瞧見夏吏做完這一切並未著急離開,想來他不光是想毀屍滅跡,更想親眼看到屍體才會安心。
可井底根本沒有人存在,聶聄並非擔心夏吏發現真相,而是擔心妨礙黎璟的計劃。
於是,聶聄故意做出了一些動靜,不得不讓夏吏有所顧忌。
夏吏警覺地瞥了眼周圍,他摸了摸滾燙的石桌,思索再三之後,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確定夏吏離開冷宮之後,聶聄急忙向黎璟稟告,將夏吏所做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黎璟。
惜時心頭一顫,倘若沒有黎璟相救,想來她現在就是一具燒焦的屍體了。
“那個夏三……當真是狠毒!”惜時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雙眸中透著痛恨和後怕。
黎璟揮了揮手,讓聶聄先退下,便轉而對惜時擔憂地道:“這樣的人心狠手辣,若是知道你還沒死,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然……”
黎璟挑了挑眉頭,眼底劃過一絲邪佞之色。
惜時知道黎璟動了殺心,雖然夏吏該死,但若不把夏吏身後的主謀揪出來,隻怕後麵還會有更多個夏吏。
“我覺得先留著他的命,找到幕後主使才比較穩妥!這主謀不知在背地裏謀劃什麼,我覺得不太對勁!之前敵在暗,我們沒有防備,現在他們已經暴露,我們隻要順藤摸瓜即可!”惜時緩緩道來。
黎璟讚同般地點點頭,可他眉頭擰緊著,擔憂之色不減。
惜時瞥了黎璟一眼,輕聲道:“王爺難道忘了,這夏吏雖然狠毒,但他還有個軟肋……”
“你是說……那個叫洛星雲的女人?”黎璟眼前一亮,迫不及待脫口而出。
惜時點頭道:“正是!我看得出來,夏吏對洛星雲不一樣……再說……他們之間還有個孩子……”
黎璟緊了緊眉頭,“你當真覺得夏吏會因為顧及洛星雲的安危而妥協?”
惜時一愣,反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黎璟眼底幽深,口吻深沉地道:“沒什麼……隻是覺得能將妻兒丟在皇宮置之不理的男人……除了隱忍還有絕情……”
惜時心中咯噔,她聽了黎璟的分析,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黎璟瞧著惜時苦惱的神色,他轉而笑道:“這個女人或許不能牽製夏三,但這個女人知道的秘密或許可以!事已至此,不如就按你所想的那般行事!或許夏三沒有表麵看上去得那般無情呢?”
惜時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她知道黎璟是在安撫她,對於夏吏這個人她確實拿捏不住,利用洛寶林一事,她需要極為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