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莊走出小院,故意製造出動靜,吸引了其他侍衛進了院子,而他趁亂從後門溜了出去。
不出喬莊所料,這信果然到了祁王手裏。
當祁王聽到有人來救容喜的時候,他的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口,直到知道容喜並沒有被救走,他這才放下心來,隻是對容喜的看守更加嚴厲了些。
納蘭蘅聽聞此事,趕忙進了祁王書房。
祁王狠狠地將喬莊留下的那封信扔在納蘭蘅的身上,怒吼道:“你自己看!”
納蘭蘅不明所以,他撿起地上的信箋,一目十行,眼底越發深沉。
“你不是說這一切都交給你的嗎?那個女人竟然自己找上了門?還差點救走了容喜!本王不知你是如何對那女人說的,本王要的是將那女人送給阿提曼,而不是求著她去匈奴!”
祁王怒不可遏,額頭青筋更是暴起,他拖著他那跛腳來回踱著步子。
納蘭蘅目光微沉,有那麼一瞬間他竟感到一絲慌亂,他收斂住神色,對祁王安撫道:“王爺!顧惜時那個女人你也曾見過,當真是倔強得很!倘若我們強硬將她送去匈奴,以阿提曼對她的中意程度,若是反過來對付王爺,豈不是得不償失?更可況容喜對她也有幾分情意,難道王爺要因為一個女人而傷害你們之間的手足之情嗎?”
祁王眉頭微緊,他思索著納蘭蘅的話語,緩緩地落了座。
“你說得有著道理!但……本王最反感的就是被人威脅!”
納蘭蘅眼眸一轉,輕聲道:“不如王爺去會會那個顧惜時,若是她敬酒不吃,那隻能請她吃閻王酒了!”
“你的意思是讓本王見她?”祁王挑眉道。
納蘭蘅點點頭,“還必須帶上容喜……”
祁王眼眸低垂,沉思良久後,忽然開口說道:“也好……倘若她能乖乖聽話,倒也省了不少事!可她若是有什麼別的心思,以本王之意,直接把她綁了送去匈奴!阿提曼一直在催本王,本王沒多少時間了……”
納蘭蘅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試探道:“可阿提曼近日在邊關滋擾,他欲意何為呢?王爺可沒讓他這麼做……”
祁王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嘲諷道:“阿提曼那個粗鄙的草原莽夫也就隻敢如此!”
納蘭蘅瞧著祁王漫不經心的模樣,他本想再說些什麼,但最後仍舊沒有說出來。
祁王讓納蘭蘅去趟楓雅居,讓其安排與顧惜時的會麵,納蘭蘅領命,疾步退出了書房。
納蘭蘅回頭看了書房一眼,眼底深邃一片,他心中淩亂,更是暗暗地罵了顧惜時是個愚蠢的女人。
他不想讓惜時和祁王見麵,就是擔心祁王直接對她下手。
他本想告訴她容喜是祁王的親弟弟,留在祁王府根本不會有危險,可他考慮到她的安危,終究是沒將這個秘密說出來。
沒想到,這個愚蠢的女人竟然主動給祁王送信,這明擺著就是羊入虎口。
納蘭蘅不由地在想,倘若祁王強將惜時送去匈奴,他會怎麼做,可他想了半天,思緒更加混亂。
“一個女人而已!而且自己送上門的!和我有什麼關係!”納蘭蘅自我安撫著,很快便出了祁王府。
納蘭蘅一走,祁王也立馬出了書房,他去了關押容喜的後院。
這麼幾天以來,他聽信納蘭蘅之言,想等顧惜時之事塵埃落定之後,再向容喜坦言。
但是今日容喜差點被救走,讓他隱隱覺得不安,倘若容喜當真如此在意顧惜時,當得知顧惜時要被自己送去匈奴,豈不是會加深他們之間的誤會。
試問何人不愛江山,不愛皇權,他就不相信了,自己將明楚江山交給他的手上,他還會不要?
不過區區一個女子,與江山相比,孰輕孰重,作為段家的皇子他應該分得清楚。
祁王走進後院,示意侍衛開了鎖,並讓那些人在外守著,任何人都不準放進來。
祁王踏入了屋子,隻見容喜像粽子一般綁在了椅子上。
容喜見到祁王的那一刹那,他微微一愣,轉而目光警覺地盯著祁王朝他緩緩而來。
祁王解開了容喜嘴上的細布,又給容喜鬆了綁,卻沒有讓人打開容喜雙腳上的鐵鎖。
容喜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抬眸狐疑地看向祁王。
祁王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忽然說道:“你的眼睛和母妃很像......”
容喜一臉疑惑,不知這祁王究竟是什麼意思。
“祁王這是打算放了奴才嗎?”容喜冷聲反問道,口中不帶一絲懼意。
“奴才?你不是奴才!沒有人能說你是奴才!你是身份尊貴的皇子,將來明楚的王!”祁王忽然變了臉色,急促地怒吼道。
容喜頭皮發麻,心中猜測這祁王是不是瘋了?他不過是個“小太監”怎麼從他口中就是個皇子?還是將來的王?
容喜目光順著祁王一直看向地麵,最後落在他的坡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