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時愣怔地看著容喜,驚呼道:“為何你不願意離開?”
容喜眉頭緊鎖,唇瓣緊抿,遊離的眼神避開了惜時關切的目光。
惜時眼眸一暗,轉而憤怒地看了祁王一眼,“是不是祁王對你說了什麼?威脅你不能離開王府?”
容喜深吸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倏然他雙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好似下了決心般地看向惜時道:“公主!沒有人威脅我,我留下來是我自己的決定!”
“可......為什麼......”
惜時不停地追問,然而此時一陣不悅的輕咳聲,打斷了惜時。
“寧安公主!你我有約在先,容喜隻有答應跟你離去,你才能帶走他!現在是他自己主動留了下來,要麼公主一塊留下,要麼公主今日便先回去!”
惜時撕咬著唇瓣,一雙冷眸中透著濃濃的不甘,她越發覺得一定是祁王在背後使了暗招,才會讓容喜不願意離開王府。
然而惜時也想不明白,明明就可以離開王府,為何容喜卻倔強地不肯離開。
正在此時,容喜忽然對惜時勸說道:“公主!你先離開吧......不要再為了我,以身犯險了!我本是賤命一條,不值得你為我如此!”
“你在說什麼渾話!性命麵前,何分貴賤!我今日前來,就是為了帶你離開!你若是還念著你我之間的情分,就應該隨我離去!”惜時斬釘截鐵地打斷道。
“寧安公主!容喜既然不想離開,你又何必強人所難?你不妨想想,容喜現在是個死人,你將他帶回去,他又該如何自處?更何況,本王認為,將他留在祁王府,不比跟在你身邊來得安全?”
祁王冷冷地打斷了惜時,又補充道:“你我現在也算是合作的盟友,隻要除了該除之人,本王絕對不會虧待你和容喜!本王答應你,絕對不會再有將你送去匈奴的打算,你認為如何?”
惜時微微一愣,以祁王的手段,或許早就知道了容喜是遺孤的身份,所以祁王才會堂而皇之用容喜來威脅她。
不過,祁王有句話說得對,容喜是容家之後,若是被段翊瑾知曉,一定會誅殺容喜。
惜時糾結地站在大廳中央,她雙拳緊握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倏然,容喜緩緩地轉向惜時,似安撫般地道:“公主……福園一事後,容喜認為倘若奸佞不除,我們都隻能活在恐懼不安之下!所以容喜想要留下來,和公主祁王一起,對付那奸佞之徒,替我的父母報仇血恨!公主……容喜並非不願意和公主離開,隻是現在不是時候……”
惜時愣怔地看著容喜,試探性地反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當真是這麼想而並非受人脅迫?”
容喜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輕輕地搖了搖頭。
惜時半信半疑地看著容喜,在容喜再三確認之下,她最終一人離開了祁王府。
惜時這一走,容喜原本還留戀的眼眸,瞬間變得冷漠無比。
“你放心……等我們大功告成之事,本王會讓她一直陪在你身邊!”祁王篤定而淡漠地說了一句。
容喜不為所動,反倒是看了祁王一眼,決絕地叮囑道:“希望祁王能夠信守諾言,不再打顧姑娘的主意!”
“那是自然……皇兄怎麼會騙你……”
祁王急急地承諾著,然而容喜並不想和祁王多費口舌,更不想聽祁王那冠冕堂皇的話,於是還未等祁王說完,容喜便離開了大廳。
祁王怔怔地看著容喜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著。
納蘭蘅重新步入前廳,來到了祁王的身側,他不明白容喜為何放著眼前的好機會不願意離開,於是他將心中的疑問告知了祁王。
“本王就隻有這一個親弟弟,如今他肯認本王,本王的大業便成功了一半!他願意留下,是因為他和本王做了一個交易!”
“交易?”納蘭蘅嘀咕一聲。
祁王點點頭,“他不準本王打顧惜時的主意,更不允許本王將她送去匈奴!隻要本王答應,他便留下來相助於本王。他對皇權不感興趣,卻還要奪位,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納蘭蘅一愣,笑道:“那在下要恭喜祁王了!容喜這是心甘情願成為祁王的傀儡!”
祁王白了納蘭蘅一眼,納蘭蘅這話不中聽,但倒也是事實。
他本來還擔心容喜對皇位野心勃勃,現在知道他對皇位無意,更是助長了他要將他推上至高地位的決心。
而到那時,他才是權力的統治者。
祁王嘴角浮出幾分得意,他將惜時給他的令牌遞給了納蘭蘅。
“既然不打算將那女人送去匈奴,用用她的法子也未嚐不可!也好趁此好好敲打敲打阿提曼,讓他看看在明楚真正能合作的人,究竟是誰!”
納蘭蘅接過令牌,心中竟有些五味雜陳。
他一直擔心祁王真的會將惜時擄去匈奴,而現在祁王的執念三言兩語便被容喜化解。
納蘭蘅心頭煩悶得很,雖然他終於不用擔心惜時去匈奴,但此事的解決卻不是因為他,多少讓他心中有些堵得慌,還有些酸溜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