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時瞥了眼高順,眼底透著一絲狡黠,“禹縣發生瘟疫,皇上應該找太醫商討,為何找我呢?”

高順恭敬地笑著,“公主身懷醫術,又深受皇上信任,皇上自然是想聽聽公主的建議……”

惜時心中冷笑,看來段翊瑾特意給高順授意讓他來告訴自己這些,恐怕是想自己主動向段翊瑾請纓去禹縣吧。

惜時無奈地搖了搖頭,段翊瑾就是如此道貌岸然,他從不會命令你去做什麼,明麵上像明君,可實則一切都替你做好了主,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拒絕。

不過想來也是,她肩負替鳳思嬈醫治的重任,倘若這個時候被段翊瑾派去了禹縣,鳳藺羽會如何作想,鳳家又會如何作想。

更何況,在外人眼中鳳思嬈肚子裏可還有龍嗣呢,更加怠慢不得。

倘若是自己主動提出去禹縣,那鳳家的人隻會將這份怒火發泄在她身上,若是激進一點,說她謀害皇後也不足為過!

段翊瑾因為想到於此,才會想要召見她吧!

高順領著惜時來到禦書房門口,惜時在書房門口停留了一會,高順先進禦書房稟告了段翊瑾,而後才讓惜時進了禦書房。

高順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外惜時進屋之後,小心翼翼一地帶上了門,站在禦書房的門外。

惜時徐徐來到書房內,朝段翊瑾行了禮。

段翊瑾讓她免禮,還給她賜了座。

惜時受寵若驚,看來段翊瑾的心情是極好的。

這也難怪,心心念念想收回的兵權,如今回到了他手裏,怎叫他不開心呢!

“朕讓你過來是有要事相商……”段翊瑾緩緩開了口,抬眸看向惜時。

惜時臉上揚起一絲微笑,迎上段翊瑾的目光道:“不知民女如何才能為皇上分憂?”

段翊瑾眉頭微緊,佯裝為難擔憂之色道:“禹縣出現瘟疫……讓朕頭痛不已……”

惜時故作驚恐地驚呼起來:“禹縣又發生了瘟疫?這瘟疫非同小可,若是處理不當,恐會牽連整個明楚百姓……”

段翊瑾點點頭,輕歎道:“朕就是因為知道此事的嚴重,所以一直非常謹慎!朕已經讓禹縣封了城,相鄰的縣城也下了禁令!可朕接到禹縣縣令的奏章,說禹縣已有數千名百姓得了疫病,若再想不出對策,恐怕禹縣便保不住了……”

惜時眉頭緊鎖著,她自然是明白段翊瑾此話的意圖,但她還不想如此爽快地請纓去禹縣,或者說她在等……

禹縣有著太多的謎團,她在等段翊瑾給她更多她想要的信息。

“如此說來,這瘟疫當真是來勢洶洶!既然如此,皇上為何不派太醫前往?民女記得張太醫對於治療防治瘟疫,有著很豐富的經驗,隻要張太醫去了禹縣,瘟疫應該很快便能控製!”

段翊瑾沉下臉色,他緩緩起了身,來到惜時的麵前。

惜時瞧著段翊瑾朝她走了過來,她自己也沒辦法再坐在椅子上,於是也趕忙起了身,站在了原地。

惜時心中感歎她再一次地將張魁拉出來背了鍋,若是張魁知道,恐怕一定會狠狠數落上自己。

“你說的朕自然是想過的!朕已經下令讓張魁挑選一波禦醫去往禹縣,他們明日就會出發……”

惜時一愣,她沒想到原來段翊瑾早就派了張魁去禹縣,可既然如此,她有些看不懂為何段翊瑾還會召她前來。

她還以為段翊瑾會讓她去抗疫救人呢!

惜時裝作鬆了口氣,故意安撫段翊瑾道:“皇上放心,有張太醫在,瘟疫一定能很好地控製的!民女曾在太醫院裏翻到過案卷,據說三十多年禹縣也發生過瘟疫,朝廷也讓太醫前往救治,這其中就有張太醫!”

惜時清澈的眸子看著段翊瑾,隻見段翊瑾臉上劃過一絲異樣,這種慌恐還是她上次提到紅綃之死時也同樣出現過。

“三十年前……”段翊瑾薄唇擠出一絲苦笑,轉而神色淡漠地看著惜時道:“三十年前禹縣的瘟疫,若是你已經看到了記載,你應該知道那場瘟疫是如何結束的!朕不想再讓那樣的悲劇發生!”

惜時微微一顫,她心底嘲諷段翊瑾何時也會有這悲天憫人的時候?

可她轉而一想,此事透著古怪,既然不想禹縣悲劇再次發生,那就應該極力去阻止去救治,可段翊瑾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

惜時狐疑地對著段翊瑾的目光,問道:“所以皇上找民女來,究竟是想讓民女做什麼?治病救人,張太醫經驗比民女豐富,穩定民心,民女似乎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段翊瑾雙手背後,他思索片刻後,走到龍案前將一封奏章拿了出來遞給了惜時。

“這是禹縣縣令胡瑞的奏章,你自己打開看看……”段翊瑾口吻嚴肅地道。

惜時接過奏章,好奇地打開一看,瞳孔立馬緊縮。

“皇上……這……”

段翊瑾苦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極為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