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月臉上透著不屑,冷哼道:“她要做什麼,和本公主有什麼關係?如今她去了禹縣,能不能活著回來還尚未可知,何必花那個力氣去對付她?不過……”
伶月忽然也想到了天峰山和禹縣的位置關係,她心一沉,輕聲嘀咕一句:“這禹縣鬧瘟疫,又距離天峰山不遠……李大人的安危……”
伶月雙眸中劃過一絲苦楚,心中不由酸疼起來,她暗自神傷難道說李譽為了讓自己能嫁入涼州,他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嗎?
伶月雙手擰緊,屈辱與不甘在她心口不停地翻滾著,忽然她腦海中蹦出個念頭,倘若李譽尋不得那青石,倘若李譽願意和她私奔呢?
伶月雙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她迅速地邁開步子,也沒聽清春蕉在她身後說著什麼話,自顧趕回沁蘭軒。
她要去找李譽,告訴他她的心意,讓他不要再找什麼破石頭了,若是他願意,天涯海角她跟定他了。
春蕉匆匆緊跟伶月的腳步,她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湧上一陣不安。
伶月回沁蘭軒的時候,無意中瞧見洛寶林,伶月一怔,心中狐疑為何會在這裏見到洛寶林,明明她已經被鳳藺羽強行留在了昭和宮。
或許由於鳳藺羽失了兵權,洛寶林才有機會出了昭和宮,伶月未有多想,她現在一門心思撲在了李譽身上,哪會去管旁的事。
伶月回了沁蘭軒後,便瘋一般地收拾東西,春蕉擔憂地看著伶月,連忙又打發了其他下人。
待到屋子裏隻剩下主仆二人,春蕉終於忍不住忙問伶月究竟是怎麼了。
伶月朝春蕉做了噤聲的手勢,神色慌張地在春蕉耳中說了些話。
“什麼?殿下要去找李……”
春蕉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伶月,她捂住嘴,不敢繼續往下說。
伶月篤定的點點頭,眼神中更是透著決絕。
“若是不去……我便真的沒有機會了!我不甘心……春蕉……你知道嗎?我不甘心……”
伶月鉗著春蕉的雙肩,她身軀顫抖著,豆大的淚珠忍不住地從她眼眸中落了下來。
春蕉何曾見過伶月這麼魔怔而又可憐的模樣,她心底一軟,對著伶月道:“可是公主……你也不能現在這個樣子出宮啊……你若是想找李大人,奴婢願意跟著公主一塊去……”
伶月抿出幾分笑意,眼底透著感激之色。
或許是沒想到春蕉會讚同做如此瘋狂的舉動,伶月緊握住春蕉的雙手,很久都沒說得出話來。
春蕉瞧見伶月逐漸恢複了平靜,她頓時鬆了口氣。
春蕉知道若是逃出宮被發現,她一定必死無疑,然而此時的她,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隻要能幫得上伶月,隻要伶月能展開笑顏,她便是死了也心甘情願。
“公主先在此等候,奴婢先去準備準備!等天色暗了,我們再出宮!”春蕉誠懇地看著伶月,她點頭示意後,很快便出了屋子。
伶月癱坐在榻上,心口起伏不定地亂跳著,她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暗自安撫著自己,隻要出了宮,她便可以見到李譽。
春蕉出了沁蘭軒,她正想著該如何弄到出宮的令牌,卻遠遠地瞧見了秋棠和鳳岐走在了一處。
她猛然想起鳳岐曾對顧惜時頗有好感,所以二人走得很近,若不是段翊瑾將顧惜時封了個縣主,說不定二人被賜了婚也不一定。
春蕉躲在一旁,她瞧著秋棠似乎焦急地在和鳳岐說著什麼,鳳岐點了點頭,指派一些禁軍四處巡視起來。
春蕉眉頭擰緊,心中狐疑這像是在找什麼人。
等到鳳岐和秋棠分開之後,春蕉連忙走了過去,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了秋棠身後。
秋棠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瞬間起了一身雞皮,她緩緩轉過身,隻見春蕉正用一種極為戲謔的眼神看著她。
“春蕉姐姐……”秋棠聲線顫抖,心中有些發怵。
自從太廟回來之後,惜時疏遠了伶月,而她自然也疏遠了沁蘭軒的人。
不為別的,她有些心虛,因為她說了謊害了伶月,可是她若不這麼做,惜時便要蒙受不白之冤,更何況是伶月想害惜時。
她雖覺得有些對不住伶月公主,但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並不後悔。
“那人是鳳統領吧……想不到你這個丫頭膽子這麼大,竟然公然地與男人私相授受!”春蕉刻薄地說道。
“沒有……我沒有……春蕉姐姐不要亂說……我隻是有事求助於鳳統領,並沒有姐姐說得這般不堪!”秋棠焦急地反駁道。
春蕉愣怔了片刻,她上下打量著秋棠,沒想到以前卑微的小丫頭,現在竟然敢開口頂撞她了。
春蕉眯了眯冷眸,心中暗罵秋棠真是個白眼狼。
“你說你有事求助鳳統領,我不知你還有這般能力,竟使喚得動鳳統領!所說你們之間沒有什麼,我肯定是不信的!”春蕉冷笑道。
這後宮之中的風言風語不亞於任何奪人性命的凶器,秋棠畢竟是個侍女,若是傳出和禁軍有什麼牽扯,勢必對她造成致命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