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時跟著衙役進了文庫,她瞥了眼裏麵大大小小擺放著十幾落書架,書架上擺放上厚厚的文卷。
“公主……禹縣的戶籍文冊就在這邊……小的就在門外,公主若是有任何吩咐,便喊小的!”
衙役恭敬地說著,瞧見惜時朝他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便退出了屋子。
惜時深吸一口氣,鑽進了文庫中,她翻了翻手邊的文卷,很快便找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所有禹縣人口戶籍。
正如胡瑞說的那般,九重教在當時迫害了不少百姓,有些人失了蹤,有些人莫名死了,而死亡的原因,不盡相同,這些在文卷上都有明確的記載。
惜時一一翻閱著,直到她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她的目光忽然一滯。
“陸夏……”
惜時猛然想起,這人不就是嵐漪曾經說過從禹縣遷入定安城那四人之一?
沒想到陸夏竟然還和九重教有關係,不過想想也是,陸夏是個鐵匠,肯定也會鍛造鐵釘,自然得受九重教的器重,說不定憑他之力還能在教中弄個高位坐坐。
惜時不禁冷笑一聲,她想到羅蕙荷也就是夏吏的生母當初是一道和陸夏遷入定安城的,她趕忙一目十行地尋找相關線索。
好在她很快便找到了羅蕙荷的記錄,隻不過讓惜時驚訝的是,羅蕙荷竟然在那次時疫中感染過,但又被治愈,所以她才能幸免於難,是那場時疫的幸存者。
惜時不禁好奇,夏吏的生父究竟是誰,畢竟曾經洛寶林對她說過夏吏身負血仇。
那究竟是什麼樣的血仇,需要他在皇宮裏殺人?
可是惜時翻遍了記錄,竟然沒有找到羅蕙荷婚配的記錄,這也就是說羅蕙荷未婚先孕,她壓根別想知道夏吏的生父到底是誰了。
惜時仔細比對了陸夏和羅蕙荷的生辰年月,陸夏比羅蕙荷年長了一輪,時疫發生時羅蕙荷十四歲,二十九歲生下了夏吏。
也就是說在羅蕙荷二十八歲之時,必然是和夏吏的生父在一起的,或許這人那時出了什麼意外,又或許這人還在城中,當年做了拋棄妻子之事?
惜時又查閱了所有適齡又為夏姓的男子,單從記載上看,那些人都沒和羅蕙荷有過什麼交集。
另外還有一些人均感染了這次的瘟疫,惜時一時興起,想看看那些夏姓的男人究竟如何了。
惜時對比著姓名和生辰,找到那些人的下落,可她一對比,更是不得了。
那些人都得了疫病,並且還是重患,其中有些人頭顱中還被釘入了鐵釘。
惜時眉頭越擰越緊,她恍然發現了一件事,那頭顱被釘入鐵釘的人,他們的生辰皆是屬陰,包括陸夏和羅蕙荷也是如此。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有意為之?
惜時好奇地數了數已發現屬陰之人死亡人數,一共七十五人,而胡瑞搜集到的鐵釘也不是寥寥數枚。
惜時大膽做了一個猜想,倘若這些屬陰之人都被釘了鐵釘,那做這件事的人,絕對不會單單隻是想殺人而已。
惜時將那些戶籍整理好放回原處,恰巧此時有一衙役端著一壺茶水,走了進來。
他將茶水擺在了桌案上,又恭敬地惜時道:“公主……這天氣炎熱,胡大人讓小的送些解暑的茶水給公主!”
惜時緩緩走過去,笑道:“胡大人真是有心了!麻煩你替我謝過胡大人!”
那衙役點點頭,轉身離去。
那一瞬間,惜時聞到一絲熟悉的氣味,那種氣味更像是一種混合的藥味。
惜時目光一凜,剛要喊住那人,而那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惜時瞧了桌案上的茶水,她走了過去打了茶蓋輕輕一嗅。
那水中加了藿香葉,除了藿香的氣味,倒是沒有其他。
惜時警覺地看了眼門外,她利落地倒上一杯茶水,猛然喝了一口。
忽然,惜時隻覺一陣眩暈,茶盞掉落在地,碎成了幾瓣。
不多久後,惜時聽見屋門被推開的聲響,緊接著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壓低了聲響,略有些擔憂地道:“三弟……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這女人可是個公主!”
“是公主又怎麼樣?她屢次壞我好事……若不是因為她,你們何須過得躲躲閃閃?”夏吏又一冷笑,“想不到她真命大,被我壓在那冷宮枯井中竟然還沒有死!”
惜時佯作昏迷,她早就識破了夏吏的招數。
他身上的藥味若是旁人還不一定聞出來,但是她不同,從她第一次見到夏吏,那種氣味便刻在了她的腦海了。
既然夏吏好心送茶水進來,她又豈能不接受他的好意?
所以她將茶水飲下,故意裝作讓他們得逞的樣子。
而從這兩人的談話來看,另外一人應該是夏大,那三兄弟中年紀最長的那個。
既然夏大沒有死,那剩下的夏二和夏四應該也在這禹縣城中了。
“那三弟……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夏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