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瑾居高臨下地看著鳳藺羽,倏而冷笑道:“顧惜時可是你招進宮中的,現在居然說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朕看不清大將軍究竟想幹什麼!”

鳳藺羽聽出段翊瑾嘲諷之意,他抬起冷冽的眼眸,對著段翊瑾道:“顧惜時的確是微臣招入宮中,當日隻覺得她醫術了得,能救治皇後!可誰想,顧惜時暗藏禍心,不知與誰暗中勾結,蓄意謀害皇後!所以……既然此人是由微臣帶入宮中,也應當由微臣來了結!”

鳳藺羽有意頓了頓,又故意譏諷道:“皇上明知顧惜時有問題,卻無動於衷,不知皇上是看在微臣的薄麵上不想追究,還是另作他想?”

段翊瑾冷哼一聲,“皇後之死,疑點頗多,朕已經命柔貴妃追查此事!顧惜時自然也是懷疑對象,隻不過她如今在禹縣救治疫民,若是大將軍此時去抓捕,會讓百姓怎麼看朕?”

鳳藺羽知道段翊瑾這是婉拒之意,他緩緩起了身,麵無表情地道:“有傳聞說皇上對顧惜時有愛慕之意,不知此事真假?倘若皇上有意要納顧惜時進後宮,那微臣看在皇上的麵子,此事隻能作罷!如若不是,微臣也定當追究到底!”

鳳藺羽對視著段翊瑾的眼眸,倘若段翊瑾承認對顧惜時有意,那便是承認他與顧惜時合謀害死了鳳思嬈。

倘若段翊瑾否認,等他抓到了顧惜時,定當要她身後之人無所遁形!

段翊瑾眉頭緊鎖,二人僵持了片刻後,段翊瑾才歎息道:“不是朕不願意讓你去抓捕顧惜時……而是顧惜時失了蹤,生死未卜!”

“什麼?顧惜時失蹤了?”鳳藺羽詫異地驚呼起來,而他的字裏行間都透著濃濃的懷疑。

鳳藺羽甚至認為這不過是段翊瑾為了袒護顧惜時,有意編纂出來的。

段翊瑾歎了口氣,又道:“朕知道大將軍不相信朕,但事實確實如此!朕收到張魁的加急密函,顧惜時已經失蹤一日多,音訊全無!”

鳳藺羽半信半疑地看著段翊瑾,他凝思片刻,最後對段翊瑾道:“既然顧惜時失蹤,那微臣更應該去往禹縣將她找出來!”

“不可!”段翊瑾斬釘截鐵地反駁道。

“為何不可?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讓微臣動她不得?”

段翊瑾眼眸中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精光,“禹縣之事複雜,切不可魯莽!”

鳳藺羽不想聽段翊瑾那冠冕堂皇之詞,他冷哼道:“既然皇上不願意,微臣也不好勉強!不過抓捕顧惜時這事,微臣做定了!一切都是微臣的自作主張,與皇上無關!皇上大可不必擔心微臣會有辱皇上的威名!”

段翊瑾緊了緊眉頭,佯作歎息地道:“既然大將軍如此堅持,朕也不好再說什麼!免得大將軍認為朕在遮掩!不過……大將軍若想抓捕顧惜時,不如等到皇後出殯之後?皇後最敬愛你這個兄長,若你不送她最後一程,恐怕她也不會安息……”

鳳藺羽微微動容,他顫顫地看了一眼玉棺,應了段翊瑾。

段翊瑾滿意地點了點頭,二人一時無話,各懷心思地站在靈堂中。

徐柔得知除了白晚晚一人外,所有昭和宮的人都被鳳藺羽斬殺的事,她驚愕地說不出來話,身軀更是不由自主地戰栗著。

冷薇伺候在徐柔身側,擔憂地問道:“娘娘......這昭和宮的人都死了,這謀害皇後的凶手還怎麼查?奴婢覺得這大將軍一定是故意的,如今這皇後死了,他就是知道娘娘在調查才故意這麼做的!”

徐柔苦笑一聲,自嘲般地道:“這大將軍做事一向如此!他眼裏隻有皇後,這般出格的事,他做得又不是第一次!皇上都拿他沒辦法,我們又能如何?”

冷薇輕歎口氣,竟埋怨起段翊瑾來:“這皇上也真是的!大將軍在昭和宮裏殺了人,竟然一句責備都沒有!”

“大將軍心中有恨,自然是要泄恨!隻是可憐那些昭和宮的下人成了無辜的亡魂!”徐柔輕歎道。

“都這個時候了,娘娘還可憐那些人呢……若是三日後,找不出凶手,皇上就要責怪娘娘了!”冷薇焦急地道。

徐柔緊了緊眉頭,當下的局勢,的確讓她舉步艱難。

昭和宮的人都死了個絕,還能讓她怎麼查?

徐柔正是這般想著,忽然想到另件事,忙問道:“皇後薨了的事,究竟是誰告訴你的?”

冷薇一愣,輕聲道:“是秋棠……”

“秋棠?她怎麼知道皇後薨了的事?”

冷薇又道:“秋棠說是婉妃告訴她的……婉妃去了皇後寢殿,發現皇後沒了氣,意識到不對勁,便告訴了秋棠,讓秋棠趕緊來錦和宮稟告。”

徐柔目光微凜,輕聲嘀咕道:“如此說來……婉妃與此事當真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