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孔司道死了?”惜時驚呼起來,雙眸中透著濃濃的懷疑。

胡瑞惋惜道:“孔大人身子虛弱,他在告訴本官事情原委之後,便駕鶴西去了!”

惜時愣怔了片刻,仍然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孔司道身體虛弱是不假,但他如此惜命之人,怎麼會因為急火攻心就死就死了?

再者,他已經逃了出去,還有什麼可擔憂的?難道不成還真是因為擔憂她的安危而焦急?

胡瑞的理由明顯有些站不住腳,她了解孔司道比胡瑞更深刻。

那個老頭可不是為了別人就能犧牲自己的人!

惜時正是狐疑地和胡瑞對視著,倏然李譽悶悶地哼了一聲,猛然栽倒在地。

惜時心中一緊,無暇再思索胡瑞所言真偽,她急忙查看李譽,卻發現他發了高熱。

惜時手掌迅速彈開,眉頭擰緊地道:“李大人在發熱……”

“發熱?”胡瑞一顫,臉上神色巨變。

惜時挑眉反問道:“發熱怎麼了?”

胡瑞眼底藏著一絲擔憂,幽幽地道:“這禹縣百姓在發疫病之前,都有發熱的症狀……所以下官在想……李大人會不會……”

惜時目光一凜,胡瑞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是認為李譽中了疫毒。

“李大人是何時來的禹縣?”惜時問道。

胡瑞不敢隱瞞,極為恭敬地回道:“李大人是昨日到的禹縣……哦……對,和李大人一起到禹縣的,還有伶月公主!”

惜時微微一僵,她之前知道伶月逃出了皇宮,原來她真是找李譽去了。

“那伶月公主呢?身體可有不適?”

惜時有意這麼問,就是想知道李譽若是中了疫毒,到底是因為自己倒黴,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她現在知道禹縣百姓中了這種疫毒,是因為吃了含有毒素的糧食。

夏大在衙門之中當差,自然知道這種情況,衙門裏的吃食必定是極為小心的。

李譽昨日才到禹縣,此時若是中了毒,必定是有人暗中下手。

惜時想不明白,何人會想害李譽?

惜時忽然想到,當時她來禹縣之時,段翊瑾還特意和她說過,李譽也會去禹縣相助於她。

她那時候就有些懷疑,為何非要李譽來禹縣。

在聽了夏吏那番說辭,連自己來禹縣都是段翊瑾的算計,那其他人呢?

會不會讓李譽來禹縣,也是段翊瑾陰謀中的一環?

惜時正是疑惑之時,隻見此時段翊鴻和黎璟已經追了上來。

“李大人怎麼回事?”段翊鴻驚詫地問道。

惜時抬起頭,瞥了段翊鴻一眼,道:“李大人有些發熱!具體是怎麼了,還得回去瞧了才知道!”

還未等段翊鴻說話,隻見胡瑞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對段翊鴻道:“禹縣縣令胡瑞拜見端親王!下官不知端親王到此,有失遠迎,還望端親王恕罪!”

段翊鴻眯了眯冷眸,深邃的目光緊盯著胡瑞的後腦勺。

他想起似乎就是此人,才讓顧惜時以身犯險著了夏大的道。

段翊鴻雙手背後,渾身透著一股凜然之氣道:“本王來禹縣甚少人知曉,你不過是個禹縣縣令又是如何認出本王的?”

“回王爺,下官雖是小縣城的縣令,不曾登得大雅之堂!但下官還是有些眼力見的!王爺氣宇不凡,下官自然認得!”胡瑞諂媚地說道。

惜時來回看了看胡瑞和段翊鴻,隻覺這二人之間的氣氛甚是微妙。

照夏大所說,眼前的胡瑞是假的,他是山野莽夫,那他必定是不可能見過段翊鴻的。

在場這麼多人,他卻是如此精準地將段翊鴻給認了出來。

段翊鴻沒有在此過多糾結,而是對胡瑞道:“本王此番是暗中前來,不宜暴露身份!胡大人是聰明人,想來應該明白本王的意思。”

“下官明白!”胡瑞拱手,又看向段翊鴻道:“王爺也是心係禹縣百姓安危!若不是王爺,也不會將心懷叵測的賊人一網打盡!王爺能來禹縣,此乃百姓之福!”

惜時瞧著胡瑞戰戰兢兢巴結模樣,心中嘲諷這溜須拍馬的本事當真一流,儼然也看不出他曾是個流匪。

“好了……胡大人有時間在此諂媚討好,不如去想想如何善後,又如何向皇上回稟?”段翊鴻冷聲喝道,眼底充滿著鄙夷之色。

胡瑞臉上劃過一絲擔憂,又卑微地道:“此事……下官也正是拿捏不住……還望端親王能施以援手,下官感激不盡!”

段翊鴻思量片刻,正要開口,他瞥了眼惜時和黎璟,改口道:“胡大人先將李大人送回去醫治!剩下的人,都要帶回衙門審問!還有……”

段翊鴻別有深意的目光看向惜時,他輕咳了兩聲,胡瑞立馬會意來到了段翊鴻的跟前。

“這九重教的餘孽設下了九陰陣,胡大人不如好好查下此事!可別留下什麼把柄!”段翊鴻輕聲說道,口吻中帶著一絲威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