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時一愣,垂下眼眸道:“孔司道鼻子裏的……很可能是我給他的致幻粉……”
惜時輕歎口氣,將她如何幫助孔司道逃離的事告訴了黎璟。
“所以……那個胡瑞肯定有問題!孔司道是死於鐵釘而非真的心急猝死!孔司道曾說過,他住的宅子是胡瑞安排的……孔司道失蹤與否,也不是全憑他一句話?胡瑞一定是見到孔司道逃了出來,知道事情敗露,這才殺人滅口!而鐵釘殺人的手法,他也會一並推到九重教身上去,偽裝成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惜時憤憤不平,但一切都是她的猜想,毫無證據來佐證胡瑞有問題,這才是她最憋屈的。
黎璟瞧著惜時炸了毛,輕笑道:“既然知道他有問題,那便好辦了許多!我們知道的事情,胡瑞未必知曉!所以想讓他露出馬腳,並非難事!難就難在……胡瑞的目的是什麼?他身後之人又有誰!”
惜時抿著唇瓣,覺得黎璟分析得十分到位,眼下她應該收斂住情緒,不能讓胡瑞瞧出異常。
黎璟伸出手指輕輕地將惜時緊鎖的眉頭撫平,“既來之,則安之!你看你緊鎖的眉頭都能夾死蚊子了!聽話!回屋歇息去吧!”
惜時揉了揉眉心,剛剛被黎璟觸碰過的地方還留有他的餘溫。
她不想回去歇息,可又不想違背和黎璟的約定。
於是她眼眸一轉,狡黠地對黎璟道:“你讓我回屋歇息,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我嗎?”
黎璟一愣,“我就是擔心你的身子,才讓你去歇息……”
“但你別忘了……這裏可是禹縣的衙門……這地下還有一條秘道!我曾經也是在衙門裏失蹤的……”
惜時故意裝作委屈的模樣,又道:“夏大和夏吏雖然死了,但幕後之人還不清楚!你難道不怕我回屋之後,又遭遇不測嗎?”
黎璟一怔,竟覺得惜時的話很有道理。
他有些愧疚,他竟然沒有想到此處。
胡瑞有問題不說,這衙門裏還有個段翊鴻,他對惜時也是虎視眈眈。
若讓惜時落了單,誰知那段翊鴻會做出什麼事來!
黎璟越想越憂心,但也有幾分慶幸。
若不是惜時這般提醒,他險些釀成了大禍!
黎璟忽然心頭也升上一道暖流,惜時平日裏如此淡漠的性子,很少會像此時一般向他示弱。
她的改變,不正好說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開始不一樣了?
黎璟眉頭鬆了鬆,口吻異常溫柔道:“是本王疏忽了!本王原本隻是想讓你好好歇息,不過衙門太過危險,你還是待在本王身邊吧……這樣本王放心一些……”
惜時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這麼說……玄王殿下不趕我走了?”
黎璟笑了笑,“本王何時趕你走了?若是可能,本王倒是想與你形影不離……”
惜時臉頰浮上幾片紅霞,她輕咳一聲,又坐回原處。
二人之間彌漫一道曖昧的溫情,然而李譽哼唧一聲,將二人拉回了現實。
“你快看看李大人……正燒著說糊話呢……”惜時指了指李譽,催促一道黎璟趕緊去看看。
黎璟同樣試了下李譽額頭的溫度,眉頭微微擰緊。
“他若是不用藥,恐怕這熱也退不下來……可他那樣子……自己根本喝不了藥……除非……”
惜時眼眸中閃著不懷好意的精光,看得黎璟渾身發毛。
“你想怎麼做?”黎璟雙眸中隱匿著一絲慌亂。
“除非想別的法子將藥給他灌下去!”惜時斬釘截鐵地說著,眼眸狡黠地來回示意著黎璟。
“你是想讓本王......”黎璟驚詫地看著惜時,那錯愕的眼神仿佛在質問她,是不是想讓自己用嘴來喂藥。
惜時噗嗤一笑,搖頭道:“我想的是,能不能找來草管子喂他……不過仍需要嘴對嘴吹……總不會讓我來做這事吧……”
黎璟苦笑了兩聲,雖是鬆了口氣,但心裏總有種被耍的感覺,而且仿佛惜時是故意讓他與李譽拉扯在一起。
黎璟眼眸轉了一圈,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道:“本王雖是醫者,但好歹也是涼州王爺!給李譽喂藥,也並非你我不可!本王知道一個人,她或許極為樂意做這件事!”
惜時眉頭一挑,笑道:“你說的可是伶月?”
黎璟眼眸閃著精光,“難道她不是最合適的?”
惜時故意調侃道:“玄王殿下還真是大方!伶月可是和玄王殿下有婚約的人,玄王殿下竟然讓自己的未婚妻來照料別的男子……”
黎璟冷哼一聲,臉色不悅地道:“本王和她有婚約……也不想想到底為了誰!你竟然還忍心如此取笑本王!”
惜時見黎璟神色陰沉,便忍住了笑意,隨即附和道:“玄王殿下說得特別在理……事不宜遲……我便先去準備湯藥,讓伶月伺候李大人用藥!”
惜時佯作福了福身,眼眸中盡是調侃之色,黎璟愣怔地看著她出了屋子,雖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但心頭還是藏著幾分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