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瑾眼眸不善地看著惜時,反問道:“你要朕解釋什麼?禹縣的事,朕不是讓你去調查了?你怎麼反倒來問朕?”

惜時心中冷笑,看來段翊瑾是不打算和她實話實說了。

惜時思忖片刻,打算賭上性命搏上一搏。

“皇上怕是早就知道這禹縣瘟疫並非真是疫病,而是有人故意以疫病作為幌子,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吧!”惜時目光淩厲挑釁,不慌不忙地說道。

“哦?還有這樣的事?”段翊瑾嘴角勾起,邪笑道:“不如你和朕說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惜時冷笑:“從皇上知道後宮中有人頭顱之中釘入長釘開始,皇上就存了別的心思!三十多年前禹縣因為瘟疫一事死了一縣的百姓,其背後的原因和目的,其他人不知道,皇上不可能不知道!那哪是什麼瘟疫導致,分明是有人在替朝廷煉藥試藥,又想用無辜的女子,完成愚不可及的九陰陣法!”

惜時越說越激動,顫抖的聲線無法掩飾她的憤怒。

“皇上不是派民女去禹縣調查的嗎?皇上對民女調查的結果還可滿意?”惜時嘲諷地問道。

段翊瑾眉頭擰緊,渾身透著一股肅殺的威嚴之氣,他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惜時,猶豫卻又凶狠。

良久後,段翊瑾終於開了口:“這些不過是無稽之談!若是朕早知道是如此,為何還要派你去禹縣調查?讓你能有機會在朕的麵前叫囂?”

惜時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或許早就猜到段翊瑾會說出這番厚顏無恥的話,她冷笑一聲,毫無畏懼地看著段翊瑾道:“皇上將民女派去禹縣,難道不是另有目的?”

段翊瑾微微一僵,雙眸中閃過一絲極不協調的怪異。

“民女生辰屬陰,正是布陣首要條件!那九陰陣已經布下,就差個陣眼,皇上讓民女來當這個陣眼,當真是對民女極大的信任了!”惜時口吻譏誚,眼神中更是透著濃烈的恨意。

段翊瑾背在身後的雙手悄然緊握,又故意試探性地問道:“何人告訴你,朕派你去禹縣,是為了布陣?”

“皇上事到如今,難道還不肯承認嗎?倘若不是皇上的應允,那施行陣法之人,為何會從皇上手裏拿到柔頡的青石?”

“嗬嗬嗬嗬……簡直可笑至極!朕怎麼會有柔頡青石?倘若朕真有此物,又何必讓李譽再去尋找?看來一定是別有居心之人有意誆了你,他借用此事,故意來挑撥你和朕的關係!”段翊瑾循循善誘道。

惜時見段翊瑾如此狡辯,心中更是覺得可笑。

可如今夏吏已死,她又沒有其他證據,隻能任由段翊瑾狡辯。

段翊瑾畢竟是個皇帝,就算真有證據,他未必會承認此事,而惜時之所以將這件事說出來,不過是想起威懾的作用。

說白了,就是想鋌而走險,讓段翊瑾有所顧忌。

段翊瑾越是無法掌控,他才越不會輕易下手。

段翊瑾瞧見惜時埋頭不語,以為惜時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心頭正是有些得意。

他是天子,又有誰能和天子抗衡,更何況還是個女人?

段翊瑾不禁在想,倘若換作別人,定會揪住此事尋找證據來要挾於他,可惜時在沒有證據之下,公然與他對峙,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惜時不過是要個說法,剛剛她又故意提到了後宮嬪妃之事,這讓段翊瑾不得不想惜時這般闖入頤和殿,不過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罷了!

女人嘛……不就是想有個好歸宿?現在後位空置,何人會不動心思?

段翊瑾靠近惜時幾步,他忽然伸出大掌,輕抬起惜時的下巴,滿含情意地道:“朕知道你對朕的心意!你在禹縣所受的委屈,朕以後會補償你!”

段翊瑾突如其來的反差態度然後惜時身軀緊繃,她瞧著段翊瑾那故作深情的模樣,胃裏泛起了惡心。

她懷疑段翊瑾當上皇帝之後,腦袋是不是壞掉了,他是不是認為全天下的女人都甘願屈服於他?

惜時心中嘲諷,段翊瑾是太過自信,但越是自信,越是跌得越狠。

惜時嘴角勾起嘲諷,口吻故作曖昧:“皇上要怎麼補償民女?”

段翊瑾眸子中得意更甚,越發肯定心中所想,“那就看你是否能替朕分憂,助朕達成所願!”

“朕若是沒記錯,你還有件事沒替朕辦妥!”段翊瑾嘴角微微上揚道。

“皇上所指可是大將軍的事?”

段翊瑾雖未吭聲,但笑容極為奸詐。

“皇上以身作餌,不就是為了鏟除鳳家?民女既然答應了皇上,便一定助皇上將鳳家連根拔起!”惜時口吻篤定地道。

“哈哈哈哈哈……”段翊瑾鬆開了手,放聲大笑,連說三個好字,仿佛從未如此這般的開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