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時微微愣怔,反問道:“還有何人想救鳳岐?”

惜時問完立馬又後悔了起來,要說對鳳岐的在意程度,徐柔自然是首當其衝,再加上徐睿又是徐柔的兄長,即便徐睿再不願,也不會悖了徐柔。

徐睿抿著唇瓣,沒有回答惜時,若是被惜時知曉一個貴妃竟想去救一個禁軍,豈不是讓她笑話。

然而徐睿不知,惜時早就知道了此事。

惜時瞧著徐睿不願多說,她自然也沒有揪著此事追問,便打了岔子讓徐睿帶她去趟大理寺。

徐睿眉頭緊了緊,他現在有些迷茫為何一個禁軍會讓兩個女子為了出謀劃策營救於他。

徐柔也曾想去地牢瞧瞧鳳岐,不過被他直接拒絕了。

一個貴妃如何能去探視朝廷要犯,即便知道對方是含冤入獄,可眼下與對方接觸,無疑是惹人懷疑。

段翊瑾正在清肅身邊的官員,指不定少個機會清理徐家,他可不敢冒這個險,所以斷然不可能讓徐柔去。

徐柔不依不饒,他答應她去看一看鳳岐之後,徐柔這才妥協下來。

徐睿瞧著惜時那篤定的神色,他心頭莫名一酸,問道:“若是想救鳳岐,怕是很難……”

惜時點了點頭,“鳳統領為人正直憨厚,又多次相助於我!如今他被打入地牢,我總想去瞧瞧他,問問情況,或許能有法子救他出來!”

徐睿輕聲嘀咕:“你想救他,當真是因為他幫助過你嗎?”

“你說什麼?”惜時沒有聽清徐睿那番含著醋意的話,便又好奇地問了他一聲。

徐睿一愣,立馬改口道:“寧安公主知恩圖報,品性高潔,實乃我等之楷模!不過……你也不能穿這身衣服出去,太過惹眼!”

惜時左右看了看衣裳,確實有些惹眼,一定會招來侍衛的盤問。

於是她便讓徐睿在此地等一等,她去尋了一件內侍的衣裳換上,又來到徐睿的麵前。

徐睿臉上劃過一絲尷尬的無奈,他搖了搖頭,轉身朝宮門走去。

那守門的侍衛也沒有怎麼為難惜時,隻是問了問她在哪個宮裏伺候,便放了她出去。

徐睿領著惜時往大理寺走著,一路上二人各懷著心思,過了許久,還是惜時先開了口。

“徐大人在宮中多時,可有聽到些什麼?”

徐睿一愣,忙問:“你指的是什麼?”

惜時緊了緊眉頭,“實不相瞞,我被鳳藺羽綁了之後,藏匿在了文淵閣……”

“文淵閣?”徐睿驚呼一聲,又道:“那你豈不是被困在了芳和宮?”

惜時點點頭,“好在我僥幸逃脫,而我也意外得知,嫻貴妃似乎也得了瘋症……”

惜時壓低聲音,補了一句:“和盧大人一模一樣……”

徐睿震顫,難以置信地看著惜時,“我隻知道嫻貴妃抱恙,並未聽說她也得了瘋症……倘若她真是瘋症……那芳和宮豈不是?”

惜時抿著唇瓣,輕輕點了點頭。

“我所知的是……杜威已經向皇上稟告了此事,而禁軍也將整個芳和宮封鎖,若不是我走得早,怕是也要困在那芳和宮裏了!”

徐睿脊背發涼,又顫顫地道:“為何嫻貴妃會中毒?皇上沒有道明此事,看來皇上是想將此事壓下去?可若是芳和宮有瘋人逃出……這整個皇宮豈不是陷入了危險?”

惜時冷笑一聲,反問道:“徐大人認為皇上會讓皇宮置於險境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徐睿反問。

惜時眼眸中透著一絲嘲諷,“以徐大人對皇上的了解,以為皇上會如何?”

徐睿緊了緊眉頭,輕聲道:“不到萬不得已,皇上絕對不會聲張此事!依我之見,皇上會或許先暗中處理嫻貴妃,然後再……”

惜時接過話道:“暗中處理嫻貴妃,難道就不怕馮平情急亂咬人?馮平那種小人,雖無什麼實權,但對付起來也不比鳳藺羽容易!倘若嫻貴妃中毒一事不脛而走,皇宮中人會如何看待皇上?”

徐睿目光微斂,他瞧著惜時淡漠的臉上透著一絲譏諷之色,輕聲問道:“依你之見,皇上會如何?”

惜時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徐睿,而是故作神秘地道:“究竟會如何,徐大人拭目以待便可!以我對皇上的了解,嫻貴妃之事必在今日就會了結!”

徐睿怔怔地看著惜時,瞧著她那狡黠無比的模樣,徐睿本想追問,但惜時扭頭就走了,不給他半點提問的機會。

徐睿訕訕地搖了搖頭,他想起和惜時初次見麵之時,惜時也是這般胸有成竹又充滿神秘之色,他當時隻覺這女人自大自狅,而現在他竟覺得惜時身上有著尋常女子不同的特別與可愛。

徐睿嘴角微微上揚,可立馬又敲了敲自己的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二人不多久後,便來到了大理寺。

徐睿是大理寺卿,一路通行,十分順暢地將惜時帶入了地牢。

二人在一處盡頭找到了鳳岐,鳳岐渾身布滿了血痕地倒在地上,像是剛剛才受過重刑,若不是身體還起伏著,隻怕惜時就認為鳳岐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