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作揖,轉身走了出去。
段翊瑾緩緩地坐在床沿上,充滿威儀的眼眸直視著黎璟的雙眼道:“那青石在李譽的手上,朕會讓他將青石轉交給玄王!希望玄王拿到青石之後,可要遵守約定,明楚有難,還請玄王施以援手!”
“這是自然!隻要皇上幫本王尋得青石,本王自然會信守承諾!不過……這前提是……那青石確實是涼州秘寶!”黎璟斬釘截鐵地道。
段翊瑾微微點頭,“玄王放心!朕不會讓玄王失望的!一會朕還要商議國事,玄王可以先去偏殿稍作歇息,等朕議完事,再來和玄王一道驗青石!”
黎璟頷首應和,這正合他的意,他假借索要青石的名義入宮,就是為了光明正大在皇宮尋找惜時。
段翊瑾起了身,喚人替他更衣後,他便去了禦書房,而黎璟緊隨其後地離開了此地。
徐睿出了頤和殿,慌忙地去找了惜時,向她打聽李譽的下落。
惜時將李譽可能去找段翊鴻的事告訴了徐睿,瞧見他神色凝重,便問他麵聖之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徐睿也沒有將匈奴進犯的事瞞著她,而當惜時聽見黎璟也在頤和殿中,她渾身一顫,臉色忽然僵住。
“玄王似乎對青石極為執著,現在明楚內憂外患,皇上本想著讓玄王助明楚一臂之力,可他竟然拒絕了!還說要見了青石之後,才肯幫忙!”
徐睿邊說著,更是咬牙切齒地道:“明楚已經無人可用,鳳藺羽把持著兵權,培養親信,打壓手下的將士!倘若我兄長還在……定會將那匈奴打得屁股尿流!又何必像現在這般窩囊?”
惜時輕歎一聲,安撫道:“徐大人也無需這般著急,先找到李大人再說!”
徐睿點點頭,又擔憂地看了看惜時,道:“如今皇宮局勢混亂,鳳藺羽還被抓到,你自己一個人千萬小心!或者可以先去柔兒那裏,等我忙完此事,再回來找你,接你出宮!”
惜時微微一愣,心中正是狐疑徐睿何時變得如此貼心?她可一直認為徐睿可是個生硬固執的人。
惜時未有多想,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讓他放心離去。
徐睿轉身離開,而惜時朝著頤和殿的方向看去,眉頭緊鎖。
匈奴如此之迅速地攻破宣城,這其中肯定少不了祁王的助力,而玄王趁此向段翊瑾討要青石,難不成他們已經知道真正的青石藏在何處?否則根本沒必要大費周折去要一塊假石頭。
此時,惜時瞧見好幾個大臣匆匆進了宮,正朝著頤和殿走去,而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靖安侯徐沐。
天色逐漸陰沉了下來,剛剛還晴朗的天氣,似乎馬上就要迎來一場大雨。
大臣紛紛進了禦書房,而段翊瑾端坐在龍椅上,像是等待多時。
眾人瞧著段翊瑾的麵色,白如宣紙,紛紛向段翊瑾詢問龍體情況。
靖安侯佯作擔憂的模樣,自然也是附和了幾句。
段翊瑾揮了揮手,直接切入正題。
“如今邊關告急,諸位愛卿可有何破敵良策?”
段翊瑾淩厲的眸子掃視著屋子裏的眾人,那些人眉頭緊皺,麵色凝重,卻各個噤若寒蟬,未有人開口先說一句。
段翊瑾冷哼一聲,大臣察覺段翊瑾動怒,這才有人開了口。
然而那些大臣多是說了些無用的話,一些人主張迎戰匈奴,而一些人主張求和,雙方各執己見。
可若是迎戰又該派何人,若是輸了豈不是有辱國威,還不如直接求和,還可以避免生靈塗炭,一舉多得。
徐沐站在一側,臉色陰沉,他瞧著眾大臣如同跳梁小醜般的模樣,心中感慨萬千。
若是先帝還在,何懼匈奴這些蠻夷?
他想想這些年,皇室內亂不止,外戚專權,天災人禍,百姓民不聊生,再看看這些大臣無為推責,當真讓他心灰意冷。
段翊瑾眼眸幽深,瞧著大臣一概倒向求和,他雙拳擰緊,從牙縫裏狠狠地擠出個字來:“明楚難道就沒有將領能破敵?”
“皇上!將領雖有,但論起作戰,能讓匈奴懼怕的迄今為止隻有兩人!一人是前將軍蕭曄,另外一個人便是鳳藺羽!皇上此刻正是用人之際,何不讓鳳藺羽戴罪立功?”
段翊瑾抬眸看向說話那人,正是兵部侍郎盛江,自從盧岩死了之後,這兵部尚書的位子,還空著,盛江也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段翊瑾不由地多看了他幾眼。
眾人皆是驚詫地看向盛江,所有人對鳳藺羽諱莫如深,段翊瑾想鏟除鳳家之心昭昭,又豈會在此刻重新啟用鳳藺羽?
若是啟用鳳藺羽,那不是打了段翊瑾自己的臉?
好不容易鏟除的鳳家,又會死灰複燃。
一麵是外患,一麵是內憂,眾人屏住呼吸看向段翊瑾,已然做好盛江被斥責的準備。
正在此時,段翊瑾看向徐沐,開口問道:“靖安侯呢?是否也這麼認為?”
徐沐緊了緊眉頭,口吻平靜地道:“和匈奴議和,隻怕他們會得寸進尺!匈奴能攻入宣城,這背後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他們已經做了謀劃進攻,不將明楚扒層皮,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