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瑾身軀一顫,他冷冽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杜威道:“原來你對朕說的一切,不過引君入甕!沒想到你竟然也是祁王的人!”
杜威冷哼:“皇上也不必懷疑卑職,卑職對皇上說得那些都是實話!不然,以皇上的脾性,又如何會相信卑職?”
“祁王還真是聰明,知道朕想鏟除鳳藺羽,便借用令牌一事先給鳳藺羽按上通敵謀逆的罪名,再將陷害一事的真相告訴朕,博取朕的信任!”
“卑職早就告訴過皇上令牌一事是祁王所為,是皇上一直沒當回事!或者說,皇上從來沒將祁王放在眼裏,祁王所做的那些事,看上去不過是痛恨鳳藺羽罷了,又豈會想到祁王在背後謀劃這麼多?”
杜威鄙夷一笑,又道:“不過皇上一再試探卑職,卑職也沒讓皇上失望不是?”
段翊瑾雙手背後,臉上依舊露著王者之風,“不過是大將軍之職,這又何難?朕封你做大將軍便是!你又何必與祁王同流合汙?隻要你對朕忠心,朕絕對不會虧待於你!”
杜威微微拱手,笑道:“皇上的大將軍,卑職還真不敢當!說不定某天就被分屍扔進了荒野?”
徐沐緊了緊眉頭,他知道杜威是有意拿蕭曄之事在嘲諷段翊瑾。
段翊瑾渾身殺氣騰騰,口吻陰冷地道:“朕不明白,祁王到底哪裏比朕強?他不過是個瘸子,值得你們如此忠心為他賣命!”
“皇上或許不知什麼是真心實意!在皇上眼裏,所有人都應該對皇上盡忠職守,可皇上沒有想過,你武斷的一個字一句話,便能將這份忠心徹底摧毀!皇上要的忠心,可臣子要的是信任!”
杜威句句落在了徐沐的心坎上,他倒是對段翊瑾忠心,段翊瑾從未對臣子有半分信任,就因為那些毫無根據的懷疑,害死了多少無辜的臣子。
蕭家便是最好的例子!
“朕是明楚的天子!言出必行!你若沒有二心,朕自然會重用於你!”段翊瑾仍舊冷聲反駁。
杜威搖了搖頭,不再與段翊瑾多費口舌,他揮了揮手讓禁軍在屋中搜查了起來。
高順背過手,挺直了腰板,臉上得意之色更甚。
“皇上!你的為人,我們都清楚得很!杜將軍自有一條康莊大道要走,你那條捷徑鋪滿了陷阱,還是留給其他人吧!”
高順看向徐睿,嘴角揚著一絲壞笑,“徐大人……眼下奴才還活著,徐大人方才說的可要兌現才好!”
徐睿眯了眯冷眸,他試探性地看了眼徐沐,又對高順道:“我剛剛隻是說考慮考慮,可沒答應你!”
高順神秘一笑,幽幽地道:“不急……徐大人慢慢考慮便是!隻是徐大人可不能思考太長的時間!我擔心柔貴妃她……”
“柔貴妃她怎麼了?你們若是敢傷害柔貴妃……本侯就……”
徐沐瞪大了雙眼,隨他如何憤怒,高順臉上依舊平靜。
“靖安侯放心,柔貴妃現在很好!隻是靖安侯答應輔佐新君,咱們就是一道的人,如何會去傷害柔貴妃!”高順回道。
高順話音剛落,隻見幾個禁軍將白晚晚從屏風後麵拽了出來。
徐沐心中一顫,他還未認出那人是白晚晚,隻是她的後背布滿了血跡,看得讓人頭皮發麻。
高順指著地上的女人,故意對徐沐道:“靖安侯……這地上的人是婉妃,而不是柔貴妃,靖安侯放心便是!”
徐沐腦袋嗡了一聲,詫異地等著高順許久,白晚晚能在此地,已讓他狐疑不已,高順話中有話,誰能保證下一個不是徐柔?
“高公公……這瘋女人怎麼會在這裏?直接殺了她?”杜威對高順高聲問道。
高順冷笑著,戲謔地看著段翊瑾,又故意聲高八度:“這瘋女人暫時還殺不得!她若是死了,皇上也會跟著死,我們所做的一切可就沒有意義了!新君上位,可容不得任何汙點。”
徐沐微微一顫,他不懂高順這話的意思,又試探性地看向了徐睿。
徐睿也是驚訝,但之前惜時已經和他鋪墊過許多事,他這般想起來,隻覺細思恐極。
“為什麼殺不得?”杜威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因為這個女人可是能左右皇上的生死!皇上身體每況愈下,也是和這女人密不可分!”
高順冷哼道:“我也才知原來婉妃和皇上關係這麼密切,想來若不是皇上硬塞婉妃喝了落子湯,身體如何會如此虛弱呢?皇上不願意找太醫,是怕太醫察覺出什麼來吧!”
高順又鄙夷一笑,“倘若皇上能有憐憫之心,又何止於如此?”
杜威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不想過問太多,便問高順接下來該怎麼做。
高順戲謔地看著段翊瑾,“皇上!事到如今,無論皇上願不願意退位,恐怕都由不得皇上了!”
“讓朕退位,你想都別想!朕就算死,也不會如你所願!”段翊瑾憤怒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