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時身軀一僵,被白晚晚緊攥的手腕傳來絲絲疼痛。
惜時看著白晚晚哀求的神色,她輕輕俯下身,將耳朵貼了過去。
白晚晚艱難地在惜時耳畔訴說著什麼,隻見惜時的眼眸瞬間變得冰冷無比。
不多久後,白晚晚閉上了雙眸,緊攥惜時手腕的手終於無力地落在了地上。
惜時顫顫地看著白晚晚,瞧著她像是了卻了一樁心事,神色極為平靜。
惜時輕喚了她幾聲,可白晚晚不可能再有所回應。
惜時心底彌漫著酸澀,又一個生命消失在自己麵前。
惜時輕輕將白晚晚放下,惋惜而又憤怒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為你報仇……”
惜時聽見屋外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她看了眼白晚晚後,迅速起了身,離開了屋子。
黎璟早就先一步回來接應,見惜時失魂落魄,又不見白晚晚的身影,他立馬明白發生了什麼。
黎璟眯了眯冷眸,將惜時護在懷中,急忙離開了此地。
那些回來的禁軍,瞧著屋子沒人看守,這才恍然明白他們被人戲耍。
他們推開門,瞧著白晚晚還躺在地上,倒也鬆了口氣,又重新將門關上,在門外嚴防死守。
黎璟將惜時帶到安全之處,隻覺她渾身顫抖,雙手厥冷,他將她擁在懷中,輕聲安撫道:“你已經盡力了……白晚晚能熬到現在也已經十分不易!她那樣的身子,灌下落子湯,可想而知……你無需太過自責……”
惜時輕輕搖了搖頭,她抬起眼眸,聲線輕顫:“你不知白晚晚死得有多慘,她沒了自己的孩子,後背被紮了好幾個窟窿……她渾身都是血……若知她要經曆如此痛苦,那時……或許我就不應該救她……”
黎璟摸了摸惜時的頭,“你是醫者,如何會見死不救?白晚晚本就是個福薄的女子,若不是你救了她那麼多次,她又如何會活到今日?她也想好好活下去,可她的命運就是如此……”
惜時眼眸低垂,她撕咬著唇瓣,黎璟越是這樣安慰她,她心頭越是難受。
“像白晚晚這樣無害的女子被當作物品送進宮來的那一天,她從未想過能活著離開,她對這皇宮充滿著怨恨與恐懼,在她臨死前竟然對我說,她死得很值……那些欺負過她的人,都要跟著她下地獄了……”
惜時聲色哽咽,鼻子一酸,眼眶裏湧上了淚水。
黎璟伸出溫暖的手輕輕抹去惜時臉上的淚水,安撫道:“如此一來,你也應該為她高興,她也算是死得其所……”
黎璟深邃如海的眼眸看著惜時,惜時微微一怔,抿著唇瓣道:“白晚晚還告訴我一件事……洛寶林身後之人可能是……”
“是誰?”黎璟一驚,立馬反問道。
惜時腦袋忽然嗡了一聲,她拉著黎璟驚呼道:“糟了……我們得去見段翊瑾……”
黎璟微愣地點了點頭,不由他多想,急忙和惜時奔向段翊瑾的寢殿。
二人一到寢殿門口,隻見院子裏橫七豎八躺著不少禁軍,惜時急忙摸了摸那些禁軍的脈搏,眉頭擰緊地看向黎璟。
那些禁軍有些被人扭斷了脖子,有些被人震裂的胸口。
黎璟半蹲下來也檢查起那些人的傷勢,口吻嚴肅地對惜時道:“都是一人所為……”
惜時一顫,如此說來,這麼多禁軍都是被一人所殺,那人的武功得有多強?
而那人的目的……
二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向了寢殿門口。
惜時緩緩起了身,剛要邁開腳步,隻見黎璟忽然拽住了她的胳膊,眼神擔憂地看著她。
仿佛在告訴她,事情有蹊蹺,不知那人究竟是想殺人,還是想救人。
惜時緊了緊眉頭,指了指身側的屍體,那屍體嘴唇青紫,儼然像是中了毒。
隻要是涉及到毒物,黎璟便知惜時心中所想。
黎璟微微鬆開手,可又擔心惜時的安危,便擋在她的前麵,要先去探探情況。
惜時拉住黎璟的衣袖,輕輕搖了搖頭。
現在情況不明,若是黎璟出了什麼意外,說句不好聽的,到時誰來救她?
黎璟有些猶豫,他明白惜時的擔憂,可怎麼能放心讓惜時一個人進去?
正在此時,黎璟冷眸閃過一道冷光,他察覺不遠處有人正走過來,黎璟趕忙將惜時拉在一旁躲了起來。
惜時和黎璟半蹲在牆角,隻見一個女子身披著黑色鬥篷,緩緩走了過來。
雖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她雙手纏著細布,惜時一眼便認出來人正是洛寶林。
惜時冷眸微眯,她不知洛寶林為何會來這裏。
惜時與黎璟對視一眼,黎璟搖了搖頭,此時出去並不是最佳選擇,不如先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