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寶林的話如同根刺般紮進了段翊瑾的心裏,惜時抿著唇瓣,心頭也是五味雜陳。

洛寶林雖然不善,但她那句話說得很對,若不是段翊瑾疑心太重,又如何會讓自己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

正在此時,段翊瑾如同發了瘋般地衝向惜時,他鉗著惜時的胳膊,貪婪地盯著惜時道:“你既然是他想找的人,你的血一定有解毒的作用!你趕緊替朕解毒,等朕好了之後,朕封你做皇後!”

窗外的黎璟看到這一幕,他雙拳擰緊,恨不得衝向前將段翊瑾痛打一頓,然而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他了解惜時,在對待段翊瑾的事情上,他知道惜時不希望有別人插手。

“皇上太看得起我了!我的血怎麼可能解毒呢?即便能解,皇上身上的蠱毒我也解不了!”惜時對上段翊瑾的目光,冷冽而嘲諷。

“為什麼解不了?他明明說可以的?”

“這種話,皇上竟然也相信?皇上蠱毒和婉妃有關,皇上若要除了蠱毒,必然要救下婉妃!可是……婉妃剛剛已經死了,即便我能解毒,也未必救得了皇上!更何況……”

惜時冰冷刺骨的眼眸中透著濃濃的恨意,一字一句決絕地道:“我一點也不想救你!”

段翊瑾身軀一顫,他重重地落下雙臂,難以置信地道:“你為何不想救朕?你若是對朕無情,為何要來這頤和殿?”

惜時冷笑道:“皇上怕是自作多情了!我來頤和殿,並不是因為擔心皇上,而是我知道九重教教主定回來找皇上!順便……我也想看看曾經高高在上的皇上,最終會落個怎樣的下場!”

段翊瑾目光猙獰地看著惜時,他或許沒有料到惜時能說出這番話,更沒想到惜時竟然對自己有如此之大的恨意。

一旁的馮平和洛寶林也是一驚,他們曾都認為惜時對段翊瑾忠心耿耿,甚至還有些情意,所以馮平才會料定惜時會回來找段翊瑾。

畢竟昨日段翊瑾被軟禁之時,惜時不也是冒著風險去見了他。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惜時竟然對段翊瑾不是愛意,而是滔天的仇恨。

馮平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來:“有趣!有趣!真是有趣!沒想到寧安公主也隱藏得那麼好,本座還以為你愛慕皇上,想做他的嬪妃呢!”

此時連洛寶林也忍不住地嘲諷道:“看來……除了皇後和嫻貴妃兩個蠢女人愛慕皇上,其他人都不過是逢場作戲!連寧安公主都想要了皇上的命,皇上難道還不認為自己有問題?你以為自己是天子,所以人人都會敬重你?”

麵對如此譏諷,段翊瑾惱羞成怒,他更將怒火全部撒在了惜時身上。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朕!若是旁人欺騙朕,朕還不至於如此難過!為何連你也要落井下石,看朕笑話!”段翊瑾猙獰地嘶吼道。

惜時冷笑道:“皇上這話何意?我似乎從來沒有對皇上表達過任何愛慕之意!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皇上太過自信罷了!”

段翊瑾微愣,他眼眸中閃過一絲凶光,但很快又變成用情至深的模樣。

“你與旁人當然不同,在這個世界上,你和朕應是最親的人!”

段翊瑾此言一出,惜時驚詫地看著段翊瑾,難不成自己是蕭宓的事,已經被段翊瑾知道了?

可惜時轉而一想,倘若段翊瑾知道此事,難道還會留著她嗎?

惜時故作鎮定,反問道:“皇上說得是什麼意思?”

段翊瑾輕歎口氣,他眉頭擰緊,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然而此時,馮平眼眸一轉,對著惜時高聲道:“寧安公主……你的真實身份乃是越池長公主!本座絕對不會認錯!而看來……皇上也應該是知曉此事了!”

惜時微微一顫,這層身份她也隻是聽赦西辰說起過,但沒有真憑實據,就憑她那些零星的記憶,她根本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惜時不善地看著段翊瑾,她倒是想聽聽段翊瑾的說辭。

“你就沒有懷疑過為何你會和朕的母妃長得如此相像?”

段翊瑾忽然變得深情款款,他不適地輕咳幾聲,又道:“你入宮之時,朕自然是要對你調查一番,但朕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直到前不久,朕收到來自越池王的一封信,信中特意提及讓朕將你送去越池!”

“即便越池王提及此事,那也不能說明我就是越池長公主!更何況從我記事起,我便就在明楚,並不記得什麼越池之事!”惜時故意反駁道。

段翊瑾搖了搖頭,“越池王為人孤傲,根本不將朕和涼王放入眼中!可他卻親筆給朕送來這封信,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對越池王來說,極為重要!更何況......朕的母妃曾經告訴朕,她有個雙生的妹妹......朕特意調查過,越池梅妃和朕的母妃,長得確實一模一樣!”

惜時腦袋嗡了一聲,那曾經多次在她夢中出現和柳妃一模一樣的女人,竟然真的是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