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師傅呢?”

“師傅在屋裏”

方斯硯推門而進,就見蘇子弈神情迷茫的坐在木椅上,

“你怎麼了?”方斯硯疑惑道,

蘇子弈放下手裏的銀針,歎氣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總感覺自己提不起氣,腦子裏一片空白,有什麼東西記不起來了。”

“這麼邪門?你不會是中邪了吧?”方斯硯不客氣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下,打趣道,

蘇子弈沒有回話,隻是低頭認真的思索著緣由。

方斯硯抬頭時突然瞥見蘇子弈脖頸上一閃而過的黑點,隨即站起身,伸出手,指尖狠狠掐住那道黑點,蘇子弈一愣,方斯硯拿起桌上的銀刀,小心劃開指下的皮膚。在皮膚破開之際,用銀針將那道黑點挑了出來。

“蠱蟲?”

蘇子弈看著方斯硯手中被銀針貫穿,還在不停扭動的小蟲,道,

“嗯”方斯硯冷漠的將銀針遞給蘇子弈,蘇子弈接過細細查看,而後道:“這是苗疆特有的噬魂蠱,可以吸取中蠱之人近日的記憶,並以記憶為食,長久呆在人體內的話,中蠱之人將會記憶全無,變得癡傻癲狂。”

說完蘇子弈突然掀開左手臂上的衣袖,看著光潔的臂膀,什麼也沒發現。

“此人必是禍患,不可久留,”

方斯硯:“他不會的,我信他”

“你信他?你有多少條命讓你信他,方斯硯,你可不能糊塗啊”

“我清醒的很,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那你倒是說說,他對我下蠱有什麼道理?”蘇子弈憤憤不平道,

“我隻知道,若是他真想要你的命,如今坐在我麵前的隻會是一具屍體”

“方斯硯!你這是在袒護他?”

“你可以這麼想”方斯硯淡淡道,

“好!好的很!恕我蘇府門小,容不下小公爺這尊大佛,還請小公爺離開。”蘇子弈氣極道,他不明白,一向冷靜自持的好友怎麼會為了一個對他下蠱的卑劣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自己的底線。

方斯硯起身離開,走到屋門前,開口道:“再過幾日,玥兒就要回來了,我希望到時候你也像這般硬氣,可不要求著,哭著,讓我開門放你進公府”

小玥!

“方斯硯!……”蘇子弈起身挽留。卻見方斯硯擺了擺手徑直離去。

“咳咳咳!”

“師傅,你怎麼了?”蘇子弈的大弟子來到蘇子弈身邊,擔憂問道,

“我沒事,快去攔住方斯硯”蘇子弈止住咳,開口道,

“小公爺已經離府了,方才才上的馬車。”

“去追!給我追回來!”

“是”

樓亮不明白蘇子弈為何這麼做,但還是領命帶人前去追回方斯硯。

單純的樓亮哪裏知道,他家師傅要追回的哪裏是什麼方斯硯,而是他未來的師娘。

自從蘇府一別後,蚩羨再也沒有出過門。此時的蚩大美人正倚靠在美人榻上,垂眸看著手裏的古籍,可翻來翻去,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分別這幾日,方斯硯一次也沒來找過他……

趴在蚩羨身上休憩的青蛇察覺到主人一落千丈的情緒,直起身,高揚著頭,輕輕靠在蚩羨臉側,纖細的尾尖纏繞住蚩羨的手腕。

“我沒事,我隻是有些不高興…”蚩羨輕輕撫摸青蛇的小腦袋,笑容苦澀。

“少主,我有事要報”

“進”

青鈴進屋道:“少主,據宮裏傳出的消息,賢貴妃並沒有按照少主之前的吩咐,將那瓶毒藥下在盛皇的身上。”

“在我意料之中”

“那少主,如今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苗疆如何對待違命的叛徒,你比我清楚”

“是,對了少主,剛才小公爺派人送來了一個木匣,說是讓我交予少主”

“在哪?”蚩羨暗淡的異眸瞬間恢複神采。

青鈴將手裏捧著的木匣遞給蚩羨,而後抬腳離開。

蚩羨迫不及待的打開手中的木匣,木匣並不是很大,卻很精巧,木盒上還雕刻著海棠花紋,蚩羨輕輕撫過,撥下暗扣,匣子在手中打開。出乎蚩羨意料的,匣子內裝的並不是什麼金銀器皿,也不是什麼方紙書信,而是一份被油紙包住,還熱氣騰騰的糕點。

蚩羨扒開外麵的油紙,一陣桃花芳香從木匣中迸發出來。蚩羨看著匣子內精美的桃花糕,臉上的笑意加深。輕輕撚起一塊,放入口中,口齒間瞬間桃香四溢。棉甜的口感讓蚩羨喜不勝喜。複又拿起一塊。

吃下兩塊,蚩羨就小心將其包好,不舍的關上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