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依靈離開了,我坐在珠兒的床邊,看著珠兒的小臉,緊縮的眉頭,略顯蒼白的臉色。原本處在這個年紀的孩子,珠兒應該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才對,我不知道曾經珠兒受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什麼樣的教育,但是從此刻我決定要把自己所有的愛都賦予這個可愛、懂事的小丫頭。
“爸爸。”珠兒睜開眼睛看著我。我第一次因為珠兒的這一句爸爸心酸了,我沒有做過父親,我更不知道怎麼去做一個父親,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喜歡這個小丫頭,我愛她。我沒有說話而是緊緊的把珠兒擁入懷裏。
“爸爸,還有我陪著你。”珠兒看著我就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我明白這個孩子有遠比其他同齡孩子更加成熟的心智,她什麼都懂。
晚上七點,我接到吳瓊的電話,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珠兒病了,高燒40度,我有些慌亂。雖然我已經盡最大努力去照顧珠兒,但是作為一個大老爺們,還是容易犯下粗心的毛病,早上坐在珠兒床前,她麵顯有些精神不濟,臉色蒼白而我竟然完全沒有和生病聯係在一起,如果我能早一點警覺,也許珠兒就不用像現在這麼辛苦。
冒著娘娘腔經理對我這段時間的工作強烈不滿的壓力,我還是向他請假,趕往醫院。
我衝到醫院的時候,珠兒已經睡在病床上掛水,吳瓊陪在一邊。
“怎麼樣,嚴不嚴重?”我抓著吳瓊的胳膊緊張的問道。
“醫生說是病毒性感冒,但是因為病毒進肺,所以引發高燒,情況比較嚴重,可能會出現連續高燒。”
“哎,”我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點注意到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你別緊張,應該沒事的。”吳瓊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了看吳瓊略顯疲憊的樣子,心裏說不出的愧疚,原本吳瓊來北京,是讓我照顧的。而我從來都沒有盡過照顧她的責任,和珠兒一樣,從來都是她們在照顧我。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像此刻這樣失敗。
“我就這樣靜靜守在珠兒的病床前,珠兒是個極懂事的孩子,我認為極懂事的孩子的形成,就是因為沒有得到足夠的寵愛,寵出來的孩子很少可以這麼懂事,而不被寵的孩子反而容易變得堅強。這小丫頭這樣的性格,這樣的外貌,長大之後一定會迷到萬千眾生吧,也許到那個時候,現在受的這點苦就可以得到回報了。可能是最近的自己真的很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能爬在珠兒的床前睡著,當我醒來的時候就感覺到珠兒在我臉上撫摸的小手。
“你醒了,難受嗎?掛水疼不疼,要不要喝點水,要不要上廁所,想吃點什麼?”看著珠兒傻傻的盯著我看,我恨不得一口氣問完我所有想問的問題。
“我沒事的,有爸爸陪著我就行了。”珠兒嘴上這麼說,但是從她的表情可以知道她一定很不舒服,有誰可以發燒40度還能舒服呢?
“那你再睡一會吧,爸爸在這陪著你,等你掛完水,爹再給你弄點吃的。”
珠兒乖乖地點點頭,閉上眼睛,但是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我的手不放,生怕我會離開的樣子。
珠兒年紀小,身體素質並不算好,血管很細,所以掛水的時候使用的是最細的針頭,我又擔心珠兒掛水的速度快會讓她有不適的感覺,所以把速度也調節得很緩慢,兩大瓶三小瓶的藥水,掛了快五個小時還沒有掛完。這個期間,我就一直坐在珠兒身邊,抓著珠兒的手,或者說珠兒緊緊抓著我的手。我不敢有大的動作,因為珠兒處在一種很淺的睡眠狀態,我稍微的舉動都可以讓她驚醒,這五個小時,對我的膀胱進行了嚴峻的考驗,俗稱“憋尿”。現在已經是近十二點鍾,我還真有點堅持不住了,不僅僅尿急,連肚子也連續地表示抗議,咕咕作響,可是眼看還有半瓶藥水,我怎麼都要堅持一下了,如果我離開的那一會兒,珠兒醒來,她一定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