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飯桌前,回到從前熟悉的日子,一家人的天倫之樂,雖然我已經改掉挑食的毛病很多年,老爸老媽還是習慣性地不停地往我的碗裏夾菜:“來,多吃點。”
“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老爸停下夾菜的動作,回頭注視著我:“你是我兒子呀,注定我要擔心你一輩子。”
晚飯之後,我和爸爸媽媽聊了很久,我不是一個煽情的人,很少和父母這麼麵對麵的聊天,從老媽斷斷續續的話中,我知道爸爸媽媽已經知道我在北京發生的一切……,這一刻看著略顯蒼老的父母,我第一次和他們說了——對不起。
回到家裏的這一個月,我接到過吳瓊打來的無數次電話,可是木依靈卻從來沒有聯係過我,或許北京再也不值得自己留戀,當我終於下定決心永遠離開那座城市的時候,我出乎意料的接到了一個久違的號碼,是木依靈打來的——有了珠兒的消息。
當我再次出現在這個讓我愛過,恨過的城市,看著木依靈消瘦的臉頰,我知道我又一次錯怪了木依靈,這段時間以來,她從來沒有停止過尋找珠兒,之所以沒有給我打電話是因為想讓我獨自一個人冷靜一段時間,跟木依靈比起來,我再次覺得自己那麼的渺小,失敗。
在木依靈的帶路之下我們來到了一個非常破舊的孤兒院門口,我終於看見了我的寶貝珠兒,她靜靜的躺在一張陳舊的小床上,懷中緊緊抱著木依靈買給她的小熊,在珠兒的床頭我看見了一張一家三口的小畫,我知道這是珠兒畫的,珠兒、我、木依靈在她心目中這才是她的家。她之所以來這裏,是想回到自己的家,但是她不知道這裏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珠兒,珠兒。”我輕輕地把珠兒抱起來,搖了搖她。
“嗯……爸爸,珠兒好想你。”
“爸爸也想你,傻丫頭,你把爸爸都嚇死了。”
我把珠兒緊緊地抱在懷裏,珠兒的目光停在我和木依靈身後木依靈媽媽身上的時候,珠兒連忙從我的懷裏掙脫:“婆婆,珠兒沒有要和爸爸在一起,珠兒回家來了,珠兒不和爸爸一起的,珠兒在這裏,珠兒哪都不去。”
我第一次看見木依靈媽媽的眼中閃爍著淚光,這一刻的神態充滿了母性的慈愛,她蹲在珠兒的身旁,輕輕地撫摩著珠兒的頭:“乖孩子,不用了,你是最好的孩子,你是婆婆最乖的孫女。”
如果說這是一個童話故事,童話故事裏有一個小天使,這個小天使就是我的寶貝女兒珠兒,因為有她才能成全這個童話故事。
“現在我媽同意了,我們倆可以在一起了。”
“你媽同意了,沒代表我同意。”
“啊,你為什麼不同意?”
“我……”
“我什麼我,你就想自己一個人扮偉大,你有沒有想過我?”
“我是不想你再因為我的事為難。”
“我恨死你了,你氣死我了……”
木依靈抓起我的手,狠狠地在我手背上咬了一口,物理上的作用力讓我的大腦接收到神經末梢傳遞來的疼痛信號,但是心裏卻因為化學反應感受到強烈的幸福和甜蜜。
“咬完了?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
“那可以嫁給我了吧?”
“不行。”
“那又為什麼?”
“你,你婚都不求,就要我嫁啊。”
“那,嫁給我吧!”
“沒聽見。”
“嫁——給——我。”
“沒——聽——見。”
“嫁———給———我。”
“嗯,好吧。”
珠兒,一個不是我女兒的女兒,木依靈,一個暫時還不是我妻子的妻子,這就是我未來的家,一個已經讓我淚水奪眶而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