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逸軒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公司。
殷素的心情卻像蒙上一層迷茫憂鬱的濃霧，拔不開，看不清。
辦公室裏，淩少峰將手中的文件夾一合，踱步走到她麵前，輕喊：“殷素。”
“什麼事？”殷素按按眉心，抬起頭來。
“我沒事啊，反倒是你，這兩天很不對勁。向來以工作為重的你，竟然會在上班時間開小差，快點交代是在想誰？”淩少峰朝她的電腦瞄了一眼，笑道。
“沒想誰，在想……想下個月我們去日本考察的事。”
寰宇和盛天合作，準備首先擴展亞洲度假村的市場。
日本有不少值得旅遊觀光的景點，食物較有特色，溫泉挺有名，若是開發的話前景可觀。作為宣傳部的人員，周老爺子昨天親自指示讓殷素和淩少峰一同前去。
對此，淩少峰日夜期盼，恨不得這個月快點過完，跟殷素一起去日本，既是工作又是旅遊，一舉兩得，不用說，一定會玩得開心。
他立刻滿臉笑容：“原來在想這個，你看看，我剛才把日本考察的路線圖已經製定出來了。”
“這麼快？”很難得見他工作如此積極，殷素接過文件夾，發現吃住玩各方麵，他的確安排得很豐富，也具有旅遊特色。
“嗬嗬，這就叫作效率嘛！我真有點迫不及待了。你喜歡吃壽司嗎？還有拉麵，北海道的魚……喔，到時候我可以陪你購物，看日本歌劇……”
“淩經理，我們是去工作的。”殷素望進他的眼裏，這男人雙眼放光，像個孩子一般。她不禁莞爾，鄭重提醒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小學生明天要去春遊，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覺，還要盤算著該買些什麼零食水果帶去。淩經理，你已經二十六歲了！咳！”
“我知道，知道！別老是提醒我的年齡行不行？你喜歡成熟男？我保證本人的身心都足夠成熟，足夠成為你的Mr.Right。”淩少峰笑眯眯地湊上俊臉，毛遂自薦。
殷素對他的玩笑早已滴水不進，全無感覺，但仍是忍不住嚴肅道：“好了好了，成熟的淩經理，請你不要每天都這樣嬉皮笑臉。說實話，你不怕外麵的同事議論紛紛，難道也不顧及一下我的感受嗎？最近有聽到流言，有人說你對我太過特別，說我想借助你這個集團接班人，飛上枝頭。”
淩少峰臉色驟然一變，沉聲道：“誰這麼說三道四？誰說的？外麵辦公室的那群家夥嗎？我去找他們！”他不願意讓她受到半點委屈，要親自出去澄清。
“喂喂！”殷素抓住他的胳膊，趕緊阻止，她無所謂地聳聳肩，“算啦！清者自清，我根本沒那想法，隨他們怎麼說。日久見人心，等大家相處久了，自然知道我對你沒那個意思了。何況，做鳳凰並不見得就是幸福，我不想當什麼鳳凰。”
這番話讓淩少峰的臉色霎時更苦了，有點可憐兮兮：“殷素，你這又是在拒絕我了……你總是這樣直接地打擊我，按理說，我早該習慣了才是，可是每次聽到，我仍然會心痛，好心痛哪……嗚……”他往眼淚一抹，抹去那並不存在的眼淚，“我應該告訴外麵那群家夥，其實是我淩少峰對殷素小姐一見鍾情，喜歡她喜歡得要死，做夢都想讓她變成鳳凰。為了追求到她，什麼笑話都講過，什麼招數手段都想使，是我一心想得到佳人芳心，巴不得殷小姐願意攀我這棵高枝。不……我壓根不是什麼高枝，在你麵前，我簡直就是個……”
殷素聽他說完長篇大論，好氣又好笑，他真是個很率直的男人，像個大男孩。他的表白聽多了，越發沒有壓力了。
“是個什麼？”她挑挑眉毛。
“你好像把我當成一個小孩子。我對你不是嬉皮笑臉，而是一看到你就會發自內心的高興，你可以稱之為‘春風滿麵’。反正我的個性你很清楚，我大小不喜歡受到拘束。曾經我發過誓，絕不會到寰宇上班，絕不接受爺爺的威逼利誘，但是碰到了你，我的誓言一下子破掉了。”淩少峰微微傾身上前，專注地凝望著她。
“胡說。當初我去應聘，你已是經理身份，怎麼可以說是因為我才進寰宇上班呢？我才沒有破壞掉你的什麼誓言。”殷素微笑起來，的煩惱因他而不見了。
“這個嘛，信不信由你。”淩少峰那時候跟爺爺打賭，表麵上是要爭口氣把子公司搞起來，但暗地裏他悄悄做著放棄的準備，想故意輸掉，讓爺爺以為他能力差勁，以後再不找他談繼承公司之類的事。可惜，那天殷素前來麵試，為挽留住她在自己身邊，他臨時改變主意，決定正式管理公司，並答應把公司變成宣傳部門，地址遷回到寰宇總部。
殷素突然正色道：“淩經理，快點，還有半小時午餐時間到。我手頭的策劃還沒打完，你不準打擾我了。”
淩少峰比了個動作：“OK！半小時候我們一起出去吃飯，你也不準拒絕，因為是璩總約了我們。”
“他？”殷素皺眉，最近幾天跟盛天沒有必要聯係這麼緊密，好好地璩逸軒為何要跟他們吃飯？想起早上那親昵而火熱的吻，她的心跳亂了兩拍。
“你加油啊！”淩少峰回到自己的大辦公桌前。
殷素對著電腦屏幕，手指無意識地打動了幾個字，腦海裏翻轉著疑惑。璩逸軒到底是什麼意思？早上出門時沒聽他提起半句，中午吃飯所謂公事還是私事呢？她坐正了身子，“淩經理，璩逸……總裁有沒有說要談什麼？”
“嗬嗬，一定要談什麼才可以約在一起吃飯啊！璩總說上次我們試做的宣傳案不錯，他有幾點新建議想給我們。”
“如果是公事的話，應該在辦公室談。中午是個人休息時間，我不想應酬。”
淩少峰奇怪地注視著她，眼中湧出一抹疑惑：“殷素，我很想問你——璩逸軒是不是在追你？他每次看到你，那眼神都很特別，不像對待一般員工或陌生人。我跟他接觸不算多，但是基本了解他對女人的態度有多麼冷淡，否則雪心不會在他那裏屢屢碰壁。可是他對你……”
“他對我是什麼心思，沒必要去猜測，那是他的事。無論怎樣，我隻要清楚自己的心就好。”殷素不敢直接對上淩少峰探索的眼眸，不著痕跡地將視線落回到屏幕上。
“你的心是怎樣的？”淩少峰一瞬不瞬地等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