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七月二十日,他們四個人都會聚集在已經在逸景山莊。
不為別的——
隻因為,七月二十一號,是佟未傾的忌日。
那是他們永遠也無法忘懷的傷痛!
時間倒流八年前,那時候雲衡不過十五歲,尚年幼。
為了慶祝陸玄淩剛剛拿下全國小提琴少年組冠軍,幾個人瞞著家裏像往常一樣偷跑出來,來到逸景山莊吃喝玩樂。
不記得是誰先提議的賽車,興致來了攔也攔不住,少年們一股腦的應了下來,開始了速度與激情的角逐。
雲衡和陸玄淩則站在二樓的陽台上,拿著望遠鏡遠遠的看著,和飛躍的跑車一起歡呼雀躍。
他們快樂、瘋狂,仿佛身處極樂世界。
事故就發生在佟未傾剛剛甩掉蕭清弦的一個轉角,突如其來的山體滑坡攔住了去路。
緊接著一塊巨石從天而降,砸中了蓮花跑車的車窗,佟未傾始料不及一個手滑,連人帶車衝出了一旁的圍欄……
車子在空中翻滾了幾周,如同一隻折翼的鳥兒,徑直往下墜落。驚恐占據了所有人的心髒,尖叫聲在那一刻刺破長空。
救援隊找到佟未傾的時候,他的半個身子都被壓在跑車下,渾身浴血麵目全非。
幾個少年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當即嚇得跌倒在地,哭的撕心裂肺全身哆嗦。
他看到他們來了,虛弱地叫做他們的名字,說:“我疼,我好疼,我想回家……”
回憶漸漸遠去,一張紙巾遞到了雲衡的麵前。她接過來伸手摸了摸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眼淚濕潤的臉,心髒緊縮。
那件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八年,可是直到現在很多細節她都不敢仔細回想,生怕自己控製不住眼淚決堤。
無數個黑夜,她總會夢見佟未傾那張充滿希冀卻又深陷絕望的麵容。
她恨自己當時沒有阻止他們賽車,恨自己沒辦法救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整個世界,都被鮮血掩埋。
“都準備好了,明天一大早我們就下去祭拜。也不知道去年我們給未傾送的禮物他在下麵有沒有收到。”
“啊,轉眼已經八年了呢,感覺還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秦韓宇吐掉了口中的狗尾巴草,坐起來,讓蕭清弦給他拿了一瓶啤酒。
男人開瓶技術堪稱一絕,酒瓶湊近白色的桌角,隻聽“哢嚓”一聲,瓶蓋就這樣飛了出去落在地上滾了好幾米遠。
“那就好。”
蕭清弦清冷地回答。
他對感情一事向來不喜歡向外表露,就如同現在雲衡都知道他心裏也難過的要死,可他偏偏還是做出一副清冷淡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