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以為秋水溝都是窮，我說的那家可是有三間瓦房的，小艾嫁過去絕對不會吃虧。雖說那家有兩個大姑姐，但都早早就嫁了人，有一個還做了村婦女主任呢。”巧嘴嬸說得口沫飛揚，要不是怕自己喘不過氣兒來，才不會停下來呢。
秋水溝？
沈之秋聽到這幾個字就豎起了耳朵，那不是任風遠的村子嗎？
難道，這個媒婆這次是替任風遠來提親的？
“她嬸子啊，我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對方的年紀也太大了，和我們家小艾不配。”羅久福悶了半晌，總算說了句話。
“年紀是大了點，但也是頭婚啊，男人上了年紀會心疼人，小艾嫁過去吃不了苦。人家要身高有身高，要長相有長相，月月的工分都能賺滿，年底分紅也是數一數二的。”
“多大年紀？”沈之秋好奇地問了一句。
“來年才滿四十五嘛……”巧嘴嬸的聲音降低了不少，透著一股子心虛。
噗！
沈之秋抬手捂住了嘴巴，好險笑出聲來。
怪不得需要猛吹家裏家外的條件，搞了半天，是要介紹一個年近半百的老光棍。想到羅小艾要相親的對象是這種人，沈之秋憋屈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那也要看我們家小艾同不同意，這丫頭的心氣兒高，絕對不會同意見麵的。”沈之秋來了勁，甚至坐下和巧嘴嬸聊了起來。
巧嘴嬸看羅久福和李蘭不接話，本來有點尷尬，看到沈之秋接話了趕緊攀談起來。
“這是子山媳婦吧，長的是真漂亮啊，城裏來的人兒就是和我們這些大老粗不一樣。”
“嬸子你過獎了，要說好看，那還得是我們家小艾。”沈之秋對稱讚感到很受用，不過嘴上沒忘記謙虛。
要是別人知道羅小艾要相親個老光棍，肯定丟臉丟到家裏，門都不敢出了。這樣才好，省得非要跑出去和她爭長短。
“唉，小艾這個孩子，哪兒都好，就是這個脾氣真是愁人。她要是少鬧騰點事，你們兩口子也不用三天兩頭看到了我。我磨破了嘴皮子，也是為了給你閨女找個好人家。近處的人家都說不了親了，都知道了和吳家退親的事，更別提之前還有些個男知青……”
羅久福啪地一拍麵前的桌子，嚇了所有人一跳。
“這種混賬事少往我閨女身上扯，遇人不淑還是她的錯了？”話雖少，但羅久福的確是個護犢子的父親。
“哎喲，你看我這張嘴，不該說這麼多的。”巧嘴嬸也覺得自己糊塗，明明是來說親的，怎麼還順嘴說起羅小艾的是非了。
當羅小艾快步衝進院子時，看到的是巧嘴嬸在用手打著嘴的畫麵，奇奇怪怪的。
“爹，娘，我回來了。”羅小艾揚聲引起大家注意。
沈之秋一看羅小艾回來了，腦中馬上警鈴大作。她還沒機會和羅久福談上話呢，萬一要是公婆都站在親閨女那邊，她不讓也得讓了。
必須得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所有人都認同，隻要能拖延時間，她就一定會想處辦法。
“小艾幾天不見，又長高長漂亮了。”巧嘴嬸熱情地起身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