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話裏話外都是說爹娘偏心,為了替你搶她的工作。其實啊,她才是那個看著碗裏想著鍋裏的人。嘖嘖,天底下的好事幹脆都給她占去得了,不要臉!”李鈴鐺罵道。

“好了好了,二嫂,你再過兩個月就要生了,生氣氣壞了自己不值得。”羅小艾勸了一句,她是真怕李鈴鐺莽撞過頭沒個輕重,到時候吃虧的是她和孩子。

“對對,娘也這麼說我的,我聽你們的。”李鈴鐺拍著胸脯給自己順氣,“我困得很,要回屋睡一覺去,你有事再喊二嫂好了。”李鈴鐺在羅小艾的幫扶下站了起來。

羅小艾合計現下正好空閑,應該抓緊去把冬天的棉衣找出來,把那些紙包裏的票全都縫到棉衣裏麵去。

“啊,二嫂,我想跟你借點東西。”羅小艾連忙叫住還沒走遠的李鈴鐺。

“借啥啊?”

“針線包。”羅小艾瞎扯著一個理由,“我襪子壞了,針線包不知道被我放哪兒去了……”

“哎喲,你哪來的針線包啊,從我嫁進門就沒見過你自己動手縫過東西,等著吧,我給你拿去。”李鈴鐺大咧咧地吐槽。

……

的確如此,先別管她的針線活醜不醜,至少她穿針引線能縫個直線。至於原主嘛,也不能說她是不會,隻是沒動手的機會,遇到事直接喊聲娘,李蘭自然就會幫她都做了。

看著李鈴鐺寬厚的背影,羅小艾靈機一動,忽然萌生一個想法,要是能做成的話,等於提前有了份保險。

“二嫂,我再求你辦一件事唄。”

“說吧說吧,能辦的我肯定給你辦。”李鈴鐺爽快地點頭。

羅小艾笑著走過去,拉住了李鈴鐺的手,“是你聽了肯定會喜歡的事!走,我們去你屋裏商量。”

那就是有好事唄?

李鈴鐺眼睛瞪得老大,要說這個的話,她可不困了。

***

孫保國家的大門外,明晃晃地掛著鎖,顯然沒人在家。

沈之秋煩躁地歎了口氣,猜測孫保國是不是人還在村支辦。見四下無人,她解開了左袖口的扣子,一塊海牌的手表在手腕上露了出來。確認一眼時間後,她又忙不迭地把扣子扣了回去,從孫家門前離開了。

本以為沒人能看到的事,偏偏就讓人給看了去。

吳二舉賣掉私養的兔子後就回了村,心裏美得冒泡,忍不住犯起當街溜子的癮,到處閑晃蕩就是不回家。其實吳二舉這會兒也不是特意要偷看沈之秋,而是正好有風刮過,把她身上那股子雪花膏香吹到了他的鼻子裏。

眼見沈之秋模樣生的白淨氣質好,吳二舉色心漸起,迷迷糊糊的忘了腳底下繼續走路。

來旺村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家家戶戶有藏得住的事,就有藏不住的事,但若是單論村裏誰家有手表自行車這種事,那絕對是瞞不住的。這年頭裏,誰家有個嫁娶都算村子裏的大事,彩禮聘禮花了啥收了啥根本瞞不住,所以當吳二舉看到沈之秋居然有塊手表後,腦子立馬就清醒過不少,覺得沈之秋身上肯定有事兒。

老羅家當初娶兩個媳婦的時候,都是答應給蓋瓦房和聘錢,定清楚了不送手表、縫紉機、自行車這三大件。而結婚至今,誰也沒見過沈之秋娘家人,這樣涼薄的親屬關係,也絕對不可能給她陪嫁一塊價值不菲的手表。

羅家一直沒有分家,一年全家賺糧分紅都是有數的,沈之秋更不能拿到錢去買塊手表來戴。哪怕是那個羅子山再能拚苦力,骨子裏也不過是個悶葫蘆泥腿子,賺到的所有錢都會先往羅久福老兩口手裏交,不可能會偷著給媳婦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