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華拿起葫蘆瓢猛灌了一瓢涼水說:“你大伯被抓住了,雲祥特意跑回來報信。”
“嗯,那又怎麼樣!”許雲蘭不慌不忙地說。
前世父親被抓住後,可沒人報信。
像許國生這種情況,最多是遊一圈街,至少沒有生命安全。
許國華歎了口氣:“真是倒黴。”
嗬!
許雲蘭心中冷笑,他們倒黴才好。
許雲祥有報信的功夫怎麼不帶著許國生一起跑?
關鍵時候親父子也靠不住啊!
按他們父子倆的腿腳,許國生不至於被抓住。
不定有什麼貓膩
許國華想了想,喊了張慧芳一聲:“慧芳,你去給孩子們打飯。我把瓦罐放食堂了,你過去取回來。”
張慧芳從堂屋探出頭來,“你去做什麼?”
許國華皺著眉說:“我去找劉營長給大哥說說情。”
張慧芳一聽這話,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說什麼情啊,你以為你有幾分薄麵?要是你有麵子,堂堂一個木匠不至於連去木頭廠的機會都爭取不到。”
許雲蘭知道張慧芳說得是大實話。
公社和生產大隊還有一個中間機構,這些人吃得油光水滑,就是不辦人事。
想讓他們辦事,不扒層皮,也得掉塊肉。
何況家裏一窮二白,拿什麼求情。
再說了,要求情,也輪不到他們求情啊!
許國華為難道:“一筆寫不出兩個許字。大哥要出了事,對我們家也沒什麼好處。”
張慧芳撇撇嘴,“那又怎麼樣?”
正說話間,奶奶陳大妮一臉焦急地進了門。
“國華啊,你快想想辦法救救你大哥,雲祥馬上就要結婚了,這要讓親家知道了可怎麼好。”
許雲蘭一聽陳大妮的聲音,心中怨恨陡升。
當年母親就是被這個老虔婆逼死的。
老虔婆撕爛母親的衣服,往死裏打母親。
兩個姑姑和大伯娘劉翠也火上澆油,帶頭誣陷母親偷人搞破鞋。
母親一口怨氣難平,羞憤地吊死在房梁上。
而這個老虔婆繼續剝削他們兄妹,弟弟也是因為這個老虔婆才餓死,
可惜父親還沒認清這個老虔婆的真麵目。
許國華勸道:“娘你別著急,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陳大妮本來隻是著急,許國華讓自己別著急,反而生氣起來。
“我不著急,你說我能不著急嗎,你個王八羔子。那是我兒子你大哥。雲蓮在我那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心疼呐。”
許國華心堵。
許雲蘭聽不得陳大妮罵父親。
開口道:“我爹也是好心,你罵他能想出辦法?”
陳大妮斜了她一眼,“你個丫頭片子,少在這兒添亂。”
許雲蘭瞥了陳大妮一眼,“你那兒不是還有個銀鐲子嗎,送給劉營長,劉營長肯定高興。要是劉營長給大伯求求情……”
剩下的話她沒說完,全靠他們自己體會。
銀鐲子是陳大妮的命根子,想當年她可是因為陳大妮的銀鐲子丟掉半條命。
劉營長不缺吃穿,但是稀罕值錢的東西。
尤其是金銀,她們二營的人都知道。
但是通常都是收禮不辦事。
她也正是知道這個結果,才故意那麼說。
不管陳大妮送不送,許國生這頓打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