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覺跟悅真共同經曆了海盜襲城,先有沈明覺獨自一人冒死前去龍王廟將悅真救出來。
後有佳肴替悅真被海盜抓走,悅真又和沈明覺一起不怕當靶子,上城牆救佳肴。
甚至在戰後,沈明覺城外安置受災百姓,悅真打開陽光山莊的倉庫,帶著王府眾護衛和仆人,施粥施藥。
王府的商隊去買物資,捐給官府分配給百姓。兩人一主內一主外,戰後的新安城才能很快運轉,甚至百姓還能立即投入春播當中。
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未因這場戰事變得更好。應該說是沈明覺拒絕變好,悅真對於他幾次相救,自是感激不已。
多次主動想靠近沈明覺,表達謝意,可沈明覺對她卻比之前更加疏離。
多次悅真來見,他都以公事為由拒見,就是必須協商的事情,也讓縣丞代去溝通。
佳肴看在眼裏,悅真對自家大哥,是真的動了情的。可自家大哥卻是冷冰冰的,跟個清心寡欲的和尚一樣。
他甚至已經跟節度使派的將士商量好,不時將士們護送悅真郡主回帝都。
悅真知曉後,很是生氣,就在那天中午吃罷飯後,悅真將沈明覺堵在無人的縣衙書房裏,直說自己不會在這個時候回帝都。
沈明覺拿出成郡王為壓:“王爺出征前再三叮囑,一定要護郡主平安,早日送郡主回帝都。
下官無能,屢次讓郡主受驚受傷,萬一海盜去而複還,再驚憂到郡主,下官是萬死難辭其究。
如今下官能做到,的就是早日送郡主回帝都。還請郡主為了自身安危,莫為難下官,早日隨大軍回帝都。”
悅真隻覺心中一團火在燒,嘴唇顫抖了幾下才道:“你就這麼嫌我嗎?”
沈明覺頭也不抬:“下官不敢!”
“本郡主許你敢!沈明覺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就這麼想讓我走?
此一去,你我二人,此生難再見一麵!”
沈明覺抬頭,深深地看了悅真一眼,那一眼仿若看了萬年,最後一息無聲之歎:“下官求郡主,早日回帝都。”
悅真笑了,笑的淒苦:“好!好一個為國為民為蒼生的沈大人,原來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
我走!你莫後悔!”
說完瀟灑轉身,又成了那個端莊高貴的皇室郡主,那一瞬間的小女兒脾氣似是沈明覺的錯覺。
可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轉身,一臉少女的溫情,如同那世間千千萬萬個吞下愛情之毒的普通少女一樣。
她的聲音輕得像根羽毛,一點點地打在沈明覺的心上:“沈明覺,那日你將我從樹洞中救出,保護我安全回城。你是怎麼想的?”
“保護郡主,是下官的職責!”
“很好!若那一日海盜攻城,咱們一起死在海盜的飛鏢之下,你待如何?”
沈明覺的聲音同樣很輕,仿佛是藏在心底無數個日夜醞釀的聲音,隻敢說一次,也隻能說一次的聲音。
“能與郡主死在一起,是下官之幸。”
“你既敢與我死在一起,為何活著的時候不敢與我說一句真心話?難道你我隻能同死,不能同生嗎?”
不知何時悅真的眼中流出兩行清淚,一滴滴如同珍珠一樣珍貴。
沈明覺的手在袖中握成拳,指甲將手心刺的流血,這種疼痛才能讓他克製住不去替悅真拭去眼淚。
“活下來,您是皇室郡主,下官是五品縣令,雲泥之別,本就不該有交集。
下官隻盼,郡主福澤綿長。四季無憂,一生安康。”
悅真微微仰著頭,不讓淚再掉下來:“很好!你既知道我是皇室郡主,那當日你救我,手碰了本郡主的身子,當該何罪?”
沈明覺今日算是見識到了,隻要是女人,不管是什麼身份,想跟你吵架的時候都是不講理的。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能給你翻出來!當時她落水自己按壓胸口相救,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她竟然今日要問罪!
不過能怎麼辦?隻能拱手道:“當時救人心切,情非得已。下官任憑郡主處置。”
悅真的臉慢慢敷上一層薄紅:“你碰我身子是救人心切,那你,親了我的嘴呢?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