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對麵撤回的語音，邵知安心頭被灌了一碗蜜。
小姑娘害羞了。
他盯著屏幕看了好半天，直到對麵重新發過來一句“晚安”，才收斂好滿眼笑意，摁滅手機準備睡覺。
***
大年三十夜。
在農村帶了兩天，性子就開始放飛的禾穗，吃完年夜飯就帶著幾個侄兒拎著鞭炮，分為兩個陣營，說要來一場小孩子之間的決鬥。
結果還沒出門，就被兩個表姐拽著帽子給拎了回去。
“大年三十就該打麻將，三缺一，你別想跑。”
禾穗掙脫兩下沒成功，揮著手裏的鞭炮袋子朝侄子使眼色：救我！
奈何侄子不懂她心，以為禾穗是想把東西給他。
他上前奪過口袋，邊跑還邊嚷嚷：“小姨放心，我會替贏回來的！”
禾穗：“……”這屆小孩兒真難帶。
“姐，我真不會打麻將，你們就忍心欺負我一個不會的人嗎？”禾穗實在不想自己還沒踹熱乎的紅包，就這樣送出去。
表姐冷冷睨她一眼，拒絕掉她的曉之以情：“沒事，多教教學費就會了。”
禾穗：“……”她就是不想交學費！
可能是因為大家嘴裏特別玄乎的“新手保護期”，禾穗一開始的戰績令人眼紅。
接著，在禾穗眉開眼笑，接過那幾張百元大鈔後，新手保護失效了。
幾輪麻將一過，隻得哭喪著臉把錢加倍送了出去。
錢袋一空，禾穗快哭了。
要是邵知安在就好了，他這麼聰明，肯定能幫她贏回來。
一旁陪爺爺看春晚的嬸嬸見禾穗輸得太慘，瞪了眼存照下一個目標的幾人：“也不說讓讓穗穗，會點麻將就把你們能耐的。”
禾穗被說得臉紅，知道嬸嬸疼愛自己，但總覺得自己成了輸了就找家長撐腰，愛耍賴的熊孩子。
她聲音清脆，帶著女兒家特有的嬌俏：“願賭服輸，大過年的，交點學費應該的，明年！明年我一定贏回來。”
贏得最多的表姐樂嗬嗬點頭：“行啊，明年繼續。”
在歌舞歡快的背景音樂中，幾個對麻將沒多大興趣的人一起窩在沙發裏，陪爺爺看春晚，嘮嘮家常。
所謂的家常，無非就是大孩子的工作，小孩子的學習。
其中，還有一年就要高考的禾穗，就成了大家的重點關照對象。
零食堆滿茶幾，春晚也播完了一半。
“穗穗，明年就要考大學了吧？”嬸嬸掰開一瓣橘子塞進嘴裏，關切的問道。
“還有一年呢，後年才考。”
“那也快了，現在成績怎麼樣？”嬸嬸把吃剩的橘子皮收起來，打算日後曬幹。
“還好吧，勉勉強強。”
禾穗想著自己的成績，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自然不敢托大。
倒是文思嫻一點也不客氣，在眾多人麵前，結結實實誇了禾穗一番，誇得禾穗隻得找借口離開。
院子裏到處散落著禮炮燃盡後的碎紙屑。
幾個小屁孩兒喧鬧個沒完，手裏正漾著剛買的煙花棒，一片歡聲笑語。
禾穗得了興趣，圍巾一裹就要出去。
在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中，禾穗直奔院子角落而去。
那裏堆著大人們一早準備好的煙花和禮炮。
按當地的習俗，禮炮會在吃完年夜飯後放一次，煙花則是選擇在淩晨辭舊迎新的時候點燃。
禾穗從裏麵選出危險係數小的煙花，就帶著一幫小兵往更為空曠的空地上去。
而另一邊。
邵知安那邊，同樣有一桌人，打算在除夕夜開一桌麻將，在春晚的bgm下，酣戰通宵。
不一樣的是——
他打麻將太厲害，被強製不許上桌，要給別人留條生路。
邵知安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漫不經心給小侄女剝著沙糖桔，心思不自覺飄到了遠在他鄉的禾穗身上。
才幾天不見，就想她了。
他淡淡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沙糖桔喂到小侄女嘴邊，女孩兒嗷嗚一聲整個吞到嘴裏。
含糊不清的童聲傳來：“小叔，你是在想你女朋友嗎？”
三歲大的小孩兒還懂這些？
邵知安垂眸，抓了抓她頭上的衝天辮：“嗯，我想她。”
“那明年妞妞可以見到小叔的女朋友嗎？”小姑娘興奮得眼睛都亮了。
小叔這麼好看，他的女朋友肯定也很好看。
不知侄女是顏狗的邵知安哭笑不得：“還早呢，這個需要她同意才行。”
“小叔，她是不是不喜歡你，所以才不同意的！”小姑娘眼睛眨巴眨巴，反複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邵知安：“……”
大過年的，要不要這麼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