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過,冷意從他包裹嚴實的圍巾鑽了進來,謝時遇忍不住抖了抖,這天太冷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天空,周圍都是發色和膚色各異的外國人。

就在剛剛,第三個跟他搭訕的女孩一臉遺憾的離開。

謝時遇有些臉盲,其實分不清看起來差不多的外國人。所以剛剛搭訕的女孩他就靠不同顏色的頭發區分。

而此時他已經站在這個路口兩個小時了,他調查的資料上隻寫了路明川就在這附近租了個房子,但是地址寫的是這個區,什麼向前直走左轉右轉的。

路癡加臉盲的謝時遇在這邊繞了兩圈之後最終還是無奈的撥通了路明川的電話。之後他在這裏又等了一個多小時,他要等的人還是沒有出現。

“操,這什麼破地方啊!”謝時遇跺了跺腳忍不住罵了幾句,但是被風吹的幹澀的眼睛還是忍不住盯著路口不放。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路口的轉角處,來人穿著黑色的大衣,裏麵穿著白色的襯衫,腳步有些大卻不顯得匆忙,即使在一眾高大的外國人身邊男人出色的外形也還是很顯眼。

路明川就這麼裹著一身冷風走到了謝時遇麵前。

謝時遇微微仰頭看向他,目光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他們已經有兩年多沒見了。路明川好像又高了,整個人氣質也更冷了。

看過來的目光帶著冷意和陌生,這讓謝時遇有些不習慣,也有些退縮。

從上學的時候開始路明川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但是謝時遇知道他是不一樣的。

因為路明川隻會對他笑,嘴裏說著他笨,但是從來不是真的嫌棄,可是此時路明川看向他的目光卻是這麼的陌生。

陌生得讓謝時遇原本打好的草稿,想好的說辭都說不出口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路明川皺眉看著有些蒼白的臉,還有那凍得通紅的鼻尖,一看就等很久了。

他想到自己接到謝時遇的電話的時候剛從手術室出來,導師還等著他做總結。路明川已經盡量很快了,可是還是用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回來。

但是他沒想到謝時遇這麼傻,就在這個路口還是風口等了他一個多小時,明明不遠處就有個咖啡廳他也沒進去。

謝時遇被這麼一問,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麵就有了委屈的情緒,“我來了兩個多小時了,一下飛機就找了過來,可是資料顯示的地方就是這麼一大片,我一會就打電話罵調查的那個人,一點都不敬業!”說著謝時遇還有些憤憤不平。

路明川歎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謝時遇說話總是會偏移重點。最後他沒多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謝時遇愣住了,死死的瞪著路明川的後腦勺,要是目光有實質估計路明川的後腦勺都要被他盯起火了。

就這?什麼也不跟他說就走了?

走了兩步路明川轉頭看了他一眼,“還不跟上?”

謝時遇聞言頓時露出一個笑臉,哎了一聲就跟了上去。

他邊走邊揉了揉自己凍僵的臉,小聲的嘀咕,“這美國太冷了,你怎麼受得了啊。而且你怎麼不住學校啊,我看資料的時候都懵了,學校安全還便宜吧?”

路明川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其實謝時遇查到的地址沒有錯,再往前走繞兩個彎就到他住的地方了。

“我要打工,回宿舍時間太晚了會吵到別人就沒住宿舍了。”路明川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清清冷冷的,給人一種距離感。

當初也就是謝時遇這種傻子才會無視這種距離感笑嘻嘻的跟著路明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