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輕一點！”
“這是你家嗎？這點聲音都不讓發。”
木質的地板過於陳舊了些，因為人的踩踏而發出年久失修的聲音，容易讓人聯想到鬼怪的哀嚎。
白心蕊把程池遞給她的手電懟在下巴上，偽裝鬼怪衝著程池。
“啊！”
瞬間，程池大驚失色後倒倒地，尖叫響徹整個屋子。舊宅沒有感應燈，大廳的燈卻亮了，二人抬眼望去，一名紫色針織長袍的婦人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處。
程池瞬間彈射起步，仿佛做錯了事情一般立正站好。
站好的同時還偷偷瞟了一眼白心蕊的方向，眼帶哀怨，盯著她手裏轉著的手電。
“媽！”
“阿池，這姑娘是？”
程池根本沒有想好該怎麼解釋，畢竟救人是臨時之舉，收留人是緊急人道主義。
此刻他被阿媽交代去廚房泡茶招待客人，獨自一人在廚房裏唉聲歎氣，心急火燎不時往客廳張望。
而客廳裏安坐的兩人卻格外放鬆。
婦人這會已經整理好了身上臨時披搭的紫色長袍，她端正優雅的坐在了主位上，顯得與這座古樸的獨棟宅院極為契合。她食指一劃將頰邊的碎發收攏於耳後，因困倦而濕潤的眼眸為她增添一分和藹。
程母朝著白心蕊開口，“姑娘，我是阿池的母親。姑娘怎麼稱呼？”
白心蕊微微點頭表示尊敬，“阿姨您好，我叫白心蕊，您叫我阿蕊就行。”
程母若有所思，“姑娘為何深夜到訪？”
“實不相瞞，阿姨，我實在是無家可歸了。”
白心蕊尷尬應聲，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給程母聽，並不打算扯什麼謊言借口，這一路走來，瞅著著獨棟的舊宅和美婦人身上低調華貴卻略顯陳舊的長袍，她心裏早就對程池和程母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測。
對她們這種老江湖說謊完全是在給自己下絆子。屬實沒必要。
白家還沒落難時，白心蕊時常混跡於各個社交派對，對江城的大小家族的發跡和衰落事跡可以說是了如指掌。那這一切中自然包括了程家。
程家早年分家，大部分人都跑去發展前景更好的肅南市去了，留下程家主家的小姐獨自一人看守祖業。說是祖業其實就是一棟年久失修的舊宅和幾家經營困難的小公司。
聽說後來小姐找了一位青年才俊，喜結連理之後，把公司交到他手上才稍微有些起色，哪曾想這青年心機頗深，就是卯足勁來吃絕戶的，居然捏造了程家小姐出軌的證據要求她淨身出戶。
圈裏人是不信的，但是奈何程家其他人怕名聲傳出去不好，硬生生要她認下這樁罪，吃了這口蒼蠅。最後那忘恩負義的拿走了公司，舊宅在協調下給了母子二人。
年少錦衣高位，暮年物是人非。
打斷白心蕊飄忽的思路，程母了然一切般開口，“人生大起大落都是難免的，過去了便也覺得不過如此。”
程池把茶點規整放置於桌麵後，在程母身邊坐下，安靜地聽她的絮叨。程母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