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一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衝上二樓。他很克製自己在門口敲了幾下門,卻無人回應。
推開門見床上根本沒人,下樓去問在做飯的阿媽卻得知這女人起得奇早,一早上就不見了。
“她是你撿回來的流浪貓嗎?她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你別瞎操心了。”
程池嘴上沒動,心裏卻焦躁的答了好幾個“是!”
這人可不就是自己撿回來的流浪貓,第一眼看過去就可憐兮兮的抱著大橋欄杆來回晃蕩,臉小手也小,風一吹就能把她給卷到江裏去。
程池自己也說不清這份焦灼是害怕挽救回來的生命再次流失的這方麵因素多一點,還是害怕撿回來的流浪貓找不回來的因素多一些。
“我非得把她抓回來。”
他關門,低低的狠狠地撂下這句話。
遠方的白心蕊不禁打了個噴嚏。
“誰在罵我?”
白心蕊再次來到昨日的江邊,現在是清早,沒有陰影的垂蓋,整座大橋明亮異常,因著昨天的雨水,江水豐沛的很,翻滾拍打橋柱時,甚至會有水珠擦過臉頰。
她仔細回憶了昨天的全程。
自己因為了無生意,想來大橋了結,雖說後悔了,但是想法是真實的存在過。
據都市傳說,人會產生負麵情緒很正常,但之所以會產生放棄生命的負麵情緒大多是因為鬼怪作祟,如果真到了無法繼續生命的那一刻,請一定要堅強的與這個想法作鬥爭,絕對不可以被牽著走。
那自己昨天是不是就是因為負麵情緒吸引了什麼?
她自從回憶開始就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一個畫麵,就是程池救下自己的時候,在自己眼裏現場明明有七八個人,但是他們裝束奇怪,像是“水鬼”一樣,渾身仿佛被誰浸泡過一般衣服垂墜,還一言不發,甚至也不看向自己,反而是看向了救自己的程池,死死的盯著,回憶起來都還覺得瘮人。
而且當時程池還堅持周圍沒有人,才非要叫警察的。
如果說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就能看到的話,那當時的那些很有可能是來索自己命的鬼,之所以死死盯著程池,是因為憤恨程池救下了自己?
這麼一來就說得通了,那昨天晚上遇見那兩“大眼白”呢?看上去不像是和這些水鬼是一夥的,難道是舊宅的原住民?
白心蕊苦心思考,絲毫沒有意識到身後危險的靠近。
一雙潮濕的手緩慢的向她逼近,因為日光的阻礙,它的身上不斷散發出蒸汽,即使已經是一副腫脹得麵目全非的樣子,但依舊可以看出它被灼燒的痛苦,可即便如此它也依舊朝著白心蕊襲去,仿佛讓她墜江是什麼使命一樣。
嗷嗚一聲,水鬼的左手從後猛力摁住白心蕊的脖頸,用力下壓將她卡在欄杆上。
白心蕊被撞疼,沒眼看見是哪個變態,下意識右手反手就扣住後方的手腕,來不及感應手感上的粘膩,就著指甲使勁狠掐,想著直接能摳出一道血痕來讓對方住手,卻聞到一股腥臭又有些發焦的味道。
擰過身子來,對方沒吃痛鬆手,小臂愣是跟燉久的鴨爪一樣軟爛脫骨,讓白心蕊整個拽了下來,吃了一大驚。
白心蕊這才看清身後“人”的麵貌,這形象就和昨夜江邊圍觀的那群水鬼神似。
水鬼此刻張大了嘴,很驚訝她的蠻力,居然能給自己造成這樣大的傷害。日頭越來越高,雲層怕被灼傷跑得快,正正打在了殘缺水鬼的肢體之上,它開始更加劇烈的冒煙、顫抖,嘴裏還念念叨叨。
“你得......死江裏,不然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