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換上拖鞋，不急不慢地走到吧台後，給自己倒了杯水才說道，“平常讓你等，你都不願意，非嚷嚷著困，今天倒是稀奇。”
屋內黃色的燈光柔和又溫暖，混著窗外的月光灑在男人欣長的身影上。
寬肩窄腰，大長腿，因為喝水的動作，微微仰頭，下顎線條流暢分明，喉結滾動，不知道什麼時候拉鬆了領帶，漸出的幾滴水直直沒進白色襯衫裏。
嚴嬌放肆地盯著周時清看，越看越喜歡，又想起小寶說的話，心裏那個想法不由地得到驗證。
周宴裏前段時間搬走了，現在家裏就剩下兩人。
她突然開口，“周時清，你是不是偷拍過我。”
男人喝水的動作一頓，淡淡瞥了她一眼，放下水杯才說，“偷拍？不好意思，我沒有那種癖好。”
“為什麼這麼問。”
嚴嬌見他走來，往旁邊挪了挪身子，讓他坐到這。
“那小寶說，你辦公室有我帶學士帽的照片，那可是我大學畢業拍的！”嚴嬌接著問。
周時清靠在沙發上，右手隨意搭在嚴嬌身後，麵不改色地回答，“什麼照片，我怎麼不知道，小孩子看錯了吧。”
顯然，男人沒有要承認的意思。
嚴嬌眼底泛起一抹狡黠，她趴在周時清胸膛，手指在上麵轉著圈，“真的嗎？我不信，四歲小孩騙什麼人呀。”
聲音嬌柔的不像話，“說嘛，我又不笑話你。”
周時清感受到胸膛傳來的癢意，不由地下頜繃緊。
“真想知道？”他嗓音有些啞。
“嗯嗯。”嚴嬌抬起腦袋，重重地點了點頭，杏眼眨巴眨巴，熠熠生輝地盯著他看。
周時清喉結滑動，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擦她的手背，黑眸幽暗深邃，仿佛在透過她看以前的自己。
“我沒有偷拍過你。”清冽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像是講故事般，讓人平和，“但那張照片我確實有。”
嚴嬌坐直身子，聽他講。
周時清上宜大在市中心，而嚴嬌上的清大則是在郊區。
兩地相隔甚遠，驅車的話，往返要一天。
他隻去過兩次...
大三的時候，沈從周蹭他的車，從市中心到郊區，去看他那個也在清大的女朋友。
兩人剛到學校門口，他女朋友還沒出來，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門外走來。
“誒？那不是嚴嬌嗎？”沈從周驚呼，“哦，對了，你知道嚴嬌是誰嗎？”
周時清握著方向盤的掌心收緊，沒有理會他的嘲弄。
沈從周見他不理自己，又自顧自地說，“聽說她還談戀愛了，對方人長得不咋地，你說美女為什麼總喜歡醜八怪呀......”
周時清自動忽略掉他的廢話，隻捕捉到了一句：她談戀愛了。
不遠處的女人一身青色長裙，長發散落在肩上，笑容淺淺，專注地聽身側的人講話。
周時清指尖微癢，從儲物格裏掏出一支煙，熟練的點燃，深吸一口，青色的煙霧模糊了男人俊朗的臉龐，黑眸眯了一下，目光幽怨而深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是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周時清第一次見到嚴嬌。
從那以後，很長時間，他都沒有再去清大。
不是不想去，是怕去了之後控製不住自己。
隻是心中有些東西就像初春的嫩芽，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會消退，隻會越長越大，直至成為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