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沈南辭嘀咕句,但沒有要喊人的意思。
去沙發邊拿包跟手機。
男人的西裝外套還在沙發上。
沈南辭剛找到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一瞬間,沈南辭的臉色就晴轉陰,細看下,眼眸裏還有冷意和憤怒。
沈南辭沉默幾秒,接聽。
“喂。”
電話那頭,沈安語氣不冷不熱,“沈南辭,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忘了還有一個家是吧?”
沈南辭站著,不予回應。
沈安也不在意,繼續說:“明天是你大姐生日,你準姐夫也要來,記得給你大姐準備一份好點的禮物,能拿出手的,寒酸的就別拿了!”
沈南辭冷笑一聲。
她坐沙發上,脊背挺直。
“沈安。”
沈安聲音冷下來,“翅膀硬了,對你爸都敢大呼小叫,喊名字了是吧?你這麼多年學的禮貌,都被狗吃了?”
沈南辭嘴角輕扯,眼神冷的掉冰渣。
“讓我叫你一聲爸,您配嗎?”
手機裏是沈安猛地一巴掌拍桌子的聲音,發怒:“沈南辭,你聽聽你說的什麼話!”
沈南辭反唇相譏,“人話啊。”
她聲音平平靜靜,“您老人家,是聽不懂?”
沈安氣的隨手拿起一個茶杯砸地上,摔四分五裂。
電話裏是沈宜夏的聲音,“爸,您消消氣,跟沈南辭生什麼氣!您電話給我,我來跟她說。”
沈安沒給,沉臉喊沈南辭名字,“沈南辭!”
他的聲音裏怒火未消,“明天回家!”
回家?
圈子裏流傳著一句話,沈家三姐妹,沈大小姐和沈二小姐才是沈家的千金小姐。
而沈家三小姐,沈南辭。
不過就是沈家養的一條狗。
沈南辭早已經習慣冷嘲熱諷,以及忽視,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沈安能為了個人的利益,親自把他的女兒送上男人的床。
雖然不重視。
可到底,她身上流著沈安的血。
這就是她的父親。
哪裏還剩下什麼親情血脈可言。
沈南辭冷冷一笑,“喔,給我打電話,就是讓我回家送禮物的。我還以為,你會關心一句,哪怕問我是不是還活著,死了沒有。”
電話掛斷。
沈南辭低著頭,緊捏著手機。
剛才的盛氣淩人和堅強,在一瞬間摧枯拉朽的軟下去,人心都是肉長的。
沈南辭心裏還是痛。
沙發上,女孩兒的身體單薄,孤獨冷清。
罩著一股濃濃的悲傷。
厲蘅衍在裏間的書房交代完事情後,出來就聽到沈南辭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還以為,你會關心一句,哪怕問我是不是還活著,死了沒有。”
在聽到“死”這個字,厲蘅衍的血液裏就開始暴躁,升起一股陰沉戾氣,心髒也澀痛難言。
他聽不得這個字。
尤其,是從沈南辭的嘴裏。
還有關於,她自己。
一霎那,厲蘅衍差點就分不清虛幻和真實了,隻以為眼前的沈南辭隻是幻境。
是他臆想,幻想出來的。
他腦海裏驀地出現一道聲音。
“沈南辭死了。”
“她死時,二十四歲。”
……
厲蘅衍眼眶一瞬間發紅了,變得很嚇人。
他緊緊握著拳頭,身體在隱隱顫抖個不停。
夢魘……
無數個夢魘,夢裏的沈南辭穿白裙,一身的血。
鮮紅的血液流淌不止,往地麵上一滴滴的淌,水泥路麵上大片大片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