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一雙大手忽然伸過來,插進雲想和沈哲之間的狹窄縫隙,毫不留情地把那令人生厭的腦袋推走了。
沈哲憤恨抬頭,對上裴星澈冷冰冰的眸。
少年人輪廓分明,英俊張揚得近乎鋒利,他背逆著光,橘黃的日光和冷白的燈光交融,在他臉上落下一層陰影,讓他顯得有些陰沉冷戾。
而在沈哲看不見的光影裏,小阿拉的敵意表現更明顯,它豎著尾巴,渾身炸毛般,凶巴巴地瞪著沈哲。
“我認為沈同學應該和女同學保持適當的距離。”裴星澈的嗓音冷硬,“這樣硬湊上去很不禮貌。”
教室裏一下子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本來裴星澈一進教室,大家的視線或多或少就放在了他的身上,看見他推開沈哲時已足夠驚訝,更別說聽到這番話了。
安無漾開了包薯片,懶散地晃著腿,神情玩味。
呦嗬,膽小鬼出手了?
雖然她坐在最後一排,但安無漾自認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觀景台。
沈哲的臉上黑紅一片,是被戳穿後的尷尬和憤怒。
“我和想想開玩笑了。”他硬巴巴地搬出老套的解釋。
【開個屁的玩笑!你個死流氓下流男禽獸不如的東西就是想占我老婆的便宜!】
【哥不發威,真當哥是吃素的?(狗狗怒吼)】
裴星澈本來還想罵幾句,但是看見雲想,又生生地忍了下去。
【哥不罵人,哥不說髒話,哥是有素質的人。】
“玩笑過了就不好笑了。”
裴星澈垂下手,眼睛半眯,帶了點柔和的弧度,看向雲想:“不過有一點你猜對了,我確實馬上就能和雲想同學成為同桌了。”
【嘻嘻,氣死你這個狗東西!離哥的老婆遠點聽到沒有!】
小阿拉的尾巴輕快地搖起來。
雲想:……
沈哲攥緊了拳,陰狠地刮了裴星澈一眼,但他到底懼怕裴家的權勢,隱忍道:“沒確定的事,還是不要誇下海口。”
畢竟你可是靠作弊才換來這個成績的。
裴星澈嗤了一聲。
他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出論壇上那些流言和班級裏同學的敵視有沈哲推波助瀾的功勞。
不過是個小醜,他真不放在眼裏。
但這小醜不斷地騷擾雲想,確實踩到了他的底線。
“同樣,沒確定的事,不要妄加揣測。”裴星澈嘴角輕勾了下,繼續說,“而且背後議人者非君子,望周知。”
少年的聲音清透幹淨,與生俱來的自信。
像是出現了幻覺般,雲想竟然覺得裴星澈身邊環了一圈淡淡的光芒,有些耀眼。
她慌忙地低下頭,眼睛劃過練習冊時注意到最下邊頁碼旁的勵誌摘抄語。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是《沁園春·長沙》。
雲想微怔。
她想,這一行字確實挺符合裴星澈的。
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兩人的爭鋒相對,裴星澈回座位前小心翼翼地看了雲想一眼。
【哎呀呀,老婆會不會怪我突然出手啊(小狗擔心)】
【我剛剛的表現應該還可以吧?不確定,再看一眼。】
雲想瞥過少年麵無表情的帥臉和他頭上眼巴巴的小阿拉,鬼使神差地朝裴星澈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