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27
裴星澈從音樂室出來,看了一眼手機。
少年的黑發微濕,沁著汗意,他用毛巾擦了擦額角的汗,劃開手機,給裴正澎撥去個電話。
好一會,那邊才接。
盡管已經發泄了一通,但裴星澈的眉眼還是溢著壓不住的躁意。
“有事嗎?”他語氣很冷,也沒有半分尊重,絲毫不像是在跟自己的親生父親通電話。
另一頭的人似乎也沒生氣,聲音沉厚,言簡意賅道:“她叫雲想。”
僅僅四個字,卻是一下子抓住了裴星澈的命門。
他額角青筋微微凸起,咬牙道:“你、敢、動、她。”
裴正澎抽了一根煙,和少年如出一轍的深邃麵孔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氣場像是一座死氣沉沉的高山。
他冷淡道:“我對你的人不感興趣。”
“把聽瀾的住址給我。”
而就是這樣生性寡淡、冷心冷情的人,念及某個名字時也總會放柔聲音。
裴星澈握緊的拳頭微鬆,唇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她不想見你。”
“我也不想看你好過,懂嗎?”裴正澎的聲音沉了下來。
裴星澈眉心微擰,眼底有什麼情緒暗湧。
這是在威脅他了。
他深吸了口氣,隨意地敲了敲吧台,說:“可以告訴你,不過還有一個條件。”
“說。”
“九中那個姓沈的副校長,換了。”
裴正澎眼睛都沒眨一下:“行。”
聽了他的允諾,裴星澈直接掛了電話。
又拖到半夜淩晨兩點才把溫聽瀾現在的住址發給裴正澎。
在他十歲時,溫聽瀾就已經和裴正澎分居了。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兩個人離不了婚,但他們的婚姻確實是名存實亡。
裴正澎曾發過誓,不會打擾溫聽瀾的生活,更不會動用自己的權勢去調查她的去處。
可換成是裴星澈告訴他的就不一樣了。
【J市望南山 寒禪寺】
裴正澎怔怔地看著這行字良久。
怕裴星澈給溫聽瀾報了信,而她為了躲他重新擇去處,裴正澎淩晨兩點半便叫了司機送他去望南山。
隻是想見她一麵。
太久沒見她了。
兩年又十一個月,一千多個日夜。
每一天,他都在等,每一夜,他都在熬。
都快忘了活著是什麼感受了。
*
其實裴正澎沒猜錯。
裴星澈給他發地址之前就先和溫聽瀾發了消息。
不過溫女士在深山老廟待慣了,也不怎麼用手機,所以一直都沒看到他的消息。
直到第三天,已然見過裴正澎後,她才打開手機,收到自己兒子的信息。
“嗯,知道了。”她回到。
收到溫女士消息時,裴星澈心虛地摸了摸鼻尖,不管怎麼說,他都算小小地“賣”了他媽一次。
少年有些愧疚地打過去一個電話:“媽,他沒來找你吧?”
“來了。”溫聽瀾的聲音很淡,像是平靜的湖水,一點波瀾都沒有。
裴星澈低下頭,道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