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公辦,不多問,不逾矩,是他作為助理的行為準則。
孟晚應了一句,有些心不在焉,車裏陷入沉默。姚青林默默加大了油門,到達的時候,比平時節省了十來分鍾的時間。
還沒等姚青林下車開車門,孟晚已經自己下去了,扔下了‘辛苦了’就奔向別墅。
門是管家開的,還沒等她說話,陳雄就從她後麵冒了出來。
“晚晚。”
“師傅!怎麼樣?”孟晚和管家點了下頭,攙扶著陳雄走向客廳。
陳雄坐下,歎了口氣。“我也是接到消息急急忙忙過來的,駐家醫生下午常規檢查還沒事,管家去打了盆水打算給薑瑜清理的功夫,人差點就沒了。”
“醫生按我說的法子穩住後,就急忙聯係了我。我重新紮了針,這次也不知道能撐多久。原先還能撐久一點,現在時效越來越短了,晚晚,你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孟晚緊抿著唇,避開了陳雄看著自己的視線。
陳雄雖然不忍,但也隻能繼續說下去。
“薑瑜她……她自己都沒有求生欲望。你們也知道她能聽見你們說話,可是兩年過去了,她自己還是一心求死,我就算是扁鵲轉世,也無能為力啊。”
陳雄拍了拍孟晚的手,眼裏滿是心疼。薑瑜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啊!是他為數不多的友人去世前拜托幫忙撫養長大的孩子啊,在他心裏,就是把薑瑜當做自己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的。
他讓言年可以考慮放棄的時候,自己何嚐不心痛?
他學醫這麼多年,救了無數人,可是卻救不活自己的友人,也救不活友人的唯一的女兒。
他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虐,上天才要這麼對待他!
陳雄紅著眼眶,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孟晚的手。孟晚緊咬著牙關,緊繃的下顎線暴露了此刻的孟晚也是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師傅,這是誰也不想看到的局麵。”
“你去看看言年這孩子吧,他就在房間裏,沒出來過。”陳雄鬆開她的手,指了指樓上,語氣微微有些哽咽。
“好。”孟晚說不出來‘不要傷心,不要自責’之類的話,因為她知道這些話起不到半點安慰的作用。
她起身,一步一步朝著言年所在的房間走去。
陳雄看著她的背影,原先的兩個小屁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長大了。在別人放學和朋友到處去玩的時候,兩個孩子已經扛起了生活的重擔,互相扶持,靠著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到現在。
言年兩年前也不過16歲,一場車禍帶走了他的父親,連一句遺言也沒留下,也讓他的母親成為了植物人,至今未醒。一夜之間,他不僅要麵對失去至親的痛苦,還要咬牙扛下整個言氏。
這兩年,如果不是抱著母親遲早會醒來的信念,如果沒有孟晚陪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
老天爺真是殘忍啊,明明是兩個這麼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陳雄抹了一把臉,第二次痛恨自己如此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