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漾咬緊嘴唇,坐立不安地在臥室裏等著消防隊的消防車回來。
因為消防隊的半夜出警,許星漾再也沒了睡意。
她就幹巴巴地等著,站在窗邊望著他離開的方向,等著他回來。
幾個小時前,他說他希望今晚沒有警情能讓他一覺睡到天亮。
她就祝他能踏踏實實地一覺睡到天亮。
可,還是未能如他的願。
許星漾坐在飄窗邊,神思逐漸漂浮。
她十四歲那年,父母離婚,她一開始是跟著母親去了另一個城市生活的,和母親再婚的繼父有個大她兩歲的兒子,對方總是趁母親不注意對她動手動腳,而繼父對此卻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沒看見他兒子在做什麼惡心的事情,她非常非常厭惡這對父子,她沒辦法在那裏住下去,於是就回了杏城,住進了父親家。
但父親也已經再婚,並且和新老婆有了一個兒子。
她在父親家裏總是被忽略、被忘記。
沒有人在意她,自然也就沒有人記得她。
她就像個透明人,安靜地吃飯、睡覺、上學,在父親家裏沒有任何存在感。
直到那次火災發生,她徹底被遺忘在火場,許星漾再也忍受不了。
那次她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對著守在她病床邊的爺爺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爺爺,你帶我回家吧,我想跟你一起生活。”
老頭子心疼孫女,立刻就幫許星漾辦了轉學。
就這樣,許星漾從父親家在的那個區的高中,轉學到了大院附近的高中。
從此以後她一直跟著爺爺住在軍區大院裏,再也沒有回過父親和母親各自組建家庭中。
隻有過年過節的時候,父親帶著妻兒回來,父女倆才會見個麵。
許星漾現在再回想父母那段婚姻,才發覺他們早在她小時候就貌合神離了。
父親經商,常年在外頭奔波,應酬各種飯局酒局,母親在家忙碌各種瑣事,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落在母親的頭上。
許星漾到現在都清楚的記得父母有一次吵架非常凶。
原因是父親有個酒會應酬,需要帶女伴,其他幾個總有帶自己老婆的,也有帶情人的,父親沒告訴母親,而是帶了一個女秘書前去參加。
母親覺得父親嫌棄她,看不上她,所以父親才不肯告訴她有這件事,甚至還帶個女秘去酒會。
父親當時隻是很沒耐心地皺著眉說母親敏感多疑,是母親多想了,他隻是單純地為了簽下合同,而那個女秘書能力很強。
後來,那位跟著父親參加過酒會的女秘書成了許星漾的後媽。
母親不止一次在私下對還年少的許星漾說:“你爸那會兒肯定和你後媽已經有一腿了,隻是他嘴硬死撐著不承認而已。”
許星漾每次都沉默著不說話。
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回母親什麼。
思緒正像雪花飄飄落落紛亂之際,消防車駛進消防隊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將許星漾從過往中扯了出來。
許星漾立刻跪在飄窗上湊近窗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從一輛輛消防車上跳下來的消防員,尋找著厲聿凜的身影。
直到最後一個駛入消防隊的消防車車門打開,身高腿長的男人從車內跳下來,動作幹淨利落,又頗為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