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聿凜攏緊眉峰,突然有些手足無措。
他剛才親眼看到她有多強悍。
可原來,隻是個紙老虎。
“有什麼好怕的,我在這呢。”他蹩腳地安慰她。
許星漾隻一個勁兒地掉眼淚,連電梯來了她都邁不動步子。
最後還是厲聿凜抓住她的手,把人給扯進了電梯裏。
他摸了摸兜,裏麵隻有個手機,沒有紙巾。
他這種糙爺們過得馬馬虎虎,也不會特意往兜裏裝紙巾帶著。
最後厲聿凜隻能上手,用他那布滿厚繭的手給她抹了抹臉上的淚。
他的手很粗糙,貼著她的臉劃過時,許星漾被微微刺痛。
厲聿凜見她在那人麵前裝的極其不好惹,現在又因為恐懼害怕直接哭的停不下來,不解地問:“他是誰?”
許星漾往回抽氣,哭到氣短的她斷斷續續地回厲聿凜:“是……是我媽……我媽嫁的那個男人的……兒子。”
厲聿凜聽聞,眉心擰緊。
看許星漾對他的排斥和反感,厲聿凜無法不多想。
但他也沒再往下問什麼。
他直覺她也不願意再多說。
回去的路上許星漾腦子裏亂糟糟的。
很多她以為她已經忘掉的記憶爭先恐後地往外擠,她這時才發現,那些對她來說如同噩夢一般的記憶,從來就沒有消失。
隻是她刻意把那段記憶掩藏、塵封,不再去想起。
而在那堆腐爛的記憶中,許星漾看到了實驗室裏的學長。
學長那天跟她自我介紹說,他叫葉鵬遠。
許星漾的記憶裏,出現了他。
原來他是唐明磊的朋友。
她跟母親住在唐家的那年,他去唐家找唐明磊,跟他一道的還有另外兩個男生。
許星漾當時坐在二樓的欄杆旁,雙腿分別從欄杆的空隙中伸出去,懸在半空。
他們幾個人走過來,她也沒看他們一眼。
她討厭唐明磊,連帶著連他的朋友她也下意識覺得不是什麼好人。
不多時,唐明磊和他的朋友們從他房間裏出來要下樓出門。
從她身旁經過時,唐明磊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又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話語溫柔地笑著說:“漾漾,哥出去一會兒,你在家乖乖的啊。”
許星漾打開他的手,身體下意識地往前傾,躲避著他的靠近。
因為有旁人在,唐明磊表現的還算正常,沒再對許星漾動手動腳,仿佛就是個溫柔哥哥。
隨即,有個人把一根棒棒糖放到她的身邊,那人說:“給你吃。”
然後又提醒她:“在這兒坐著危險。”
許星漾根本沒有扭臉看對方長什麼樣子,隻很不耐煩地蹙著眉冷冷回了句:“要你管。”
“葉鵬遠!”率先下樓的唐明磊回頭喊蹲在許星漾身邊的男生,沒好氣道:“跟我妹妹說什麼呢,快滾下來!”
……
被回憶突然攻擊的許星漾隻覺得一陣反胃。
一向不暈車的她這次居然有點暈車,一直想吐。
好在很快就到了家,許星漾從車裏下來,在要轉身進單元樓的那一刻,她突然又回過身。
許星漾眼巴巴地看著厲聿凜,輕聲問:“小叔,你今晚能在家裏睡嗎?”
厲聿凜意外了片刻,然後點頭應:“行。”
聽到他的回答,許星漾明顯鬆了一口氣。
就這樣,厲聿凜陪著許星漾回了家。
之後,許星漾進浴室洗澡,回房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