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鶴年換了一顆健康的心髒,但是還得在醫院休養幾個月。
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得知自己還能活很久,傅鶴年由衷地感到了劫後餘生的喜悅,最令他高興的是他能給賀玫瑰一個未來。
兩人天天在病房裏你儂我儂,打情罵俏,季馡調侃賀玫瑰是公費戀愛,賀玫瑰怪不好意思的。
“我聽說有的人換了心髒,有時候口味會變,有時候性格會變,傅鶴年有這些改變嗎?”梁蘭剛替季馡做完產檢,三人一起在食堂裏吃飯。她好奇這件事很久了,趁機問了出口。照理說心髒隻是負責供血,但是臨床上有這樣的病例,專家還沒辦法科學解釋,有些人說心髒裏也儲存了大腦的一些信息。
“你別說,還真的是,鶴年以前從來不肯吃苦瓜的,可是他昨天看視頻偶爾看見苦瓜釀,竟然說想吃,我給他打了一份回去,他還真吃了。”
“是嗎?真這麼怪?”季馡好奇心大增,“還有什麼改變的地方嗎?性格上有嗎?”
“性格上倒是沒有,他還是那樣。”
“那這還算好的,”梁蘭道,“我看文章上,有的人換了心會做詩了,有的人還會愛上以前的戀人。”
賀玫瑰頓時嗆住了。
不為其他,正因今天下午,給傅鶴年提供心髒的主人丁建業的未婚妻正要過來見傅鶴年。原本這個男人就是在去取結婚戒指的途中不幸遭遇車禍去世,這個未婚妻說想過來,見“未婚夫”最後一麵。
賀玫瑰原本隻有同情她的遭遇,被梁蘭這麼說,平添了忐忑。
下午三點整,心髒原主的未婚妻準時來了,她是電視台的主持人,身材高挑,麵容姣好,穿著時尚。她取下墨鏡,眼睛還是紅紅的,應該是來之前又哭了一場。
傅鶴年偏頭看了看她,突然蹦出兩個字來,“妍妍?”
未婚妻名叫陳妍,原本深情地看著傅鶴年,一聽這兩個字,頓時繃不住了,她衝上來抱住傅鶴年,“你還記得我,你還記得我!”
她嚎啕大哭。
賀玫瑰立在旁邊,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整得不知所措。
傅鶴年竟然也沒有推開她,任由她哭了一場。
別說賀玫瑰,連婁濱都感到詫異。
這天陳妍哭過之後,自覺失態,坐了一會就走了。可她隔三岔五,有空就會來看傅鶴年。她有時會帶水果來,有時會帶相冊來。她與傅鶴年談天說地,她學過音樂,常常與傅鶴年聊藝術,她說她與未婚夫也這樣聊藝術,她還時不時地聊她與未婚夫的過往,像是想在傅鶴年的身上找到更多的回憶。
賀玫瑰知道這是一種寄情作用,但她仍然不高興。因為傅鶴年對陳妍的態度很溫和,她有點擔心,那顆心髒令他喜歡上陳妍。
這天她拿藥進來,正好看見陳妍握著傅鶴年的手,一見她來,迅速地鬆開了。
賀玫瑰腦子裏有根弦斷了。
陳妍說了兩句就離開了。等人走後,傅鶴年叫賀玫瑰,叫了兩聲,人也不答應,冷著一張臉,成了真正的冷玫瑰。
“玫瑰,我叫你呢,你怎麼不回答我?”傅鶴年走過去握她的手。
賀玫瑰甩開他,“你叫我幹什麼,叫你的妍妍去啊!”
傅鶴年一愣,咧開嘴笑了,“你不會吃醋了吧?”
“誰吃醋了!”賀玫瑰見他還嬉皮笑臉,莫名委屈,轉了身紅了眼眶。
傅鶴年湊過來一看,見她泫然若泣,立刻嚇著了,“你怎麼了這是?我不逗你了,你別哭!”
“我沒哭!”賀玫瑰覺得丟臉,低頭就要走。
傅鶴年連忙將她摟住,“玫瑰,好玫瑰,你別生氣,都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讓別的女人握我的手了。我這就去洗手!”
傅鶴年拉著賀玫瑰進了盥洗室,讓她看著,自己用洗手液,認認真真地洗了三遍手,才將幹淨得不能再幹淨的手伸到她麵前,“你看。”
賀玫瑰偏頭不看,“你們拉幾回手了?”
“天地良心,就這一回。還是她突然拉的,我都沒反應過來。”
賀玫瑰哼了哼,“什麼沒反應過來,我看你挺高興的。”
“我哪挺高興,就你牽我,我才高興。”傅鶴年又去拉她的手,這次賀玫瑰沒甩開。
二人走出盥洗室,賀玫瑰站定,直勾勾地看著傅鶴年,問他,“鶴年,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因為你現在這顆心髒的原因,你喜歡上陳妍了?”如果他真喜歡上了,她就,她就……
“沒有,怎麼可能!我喜歡的隻是你!”傅鶴年否認。
他堅決的否認讓賀玫瑰鬆了一口氣,也不用去想她就會怎麼樣了。“可是你對她那麼好,一見麵就叫她妍妍。你是不是,受了心髒的影響而不自知?”
傅鶴年拉著她坐下,親了她一口,才道:“我跟你說實話吧,我的確做夢夢到過兩三次,夢見我在跟陳妍約會,那可能就是丁建業的記憶。”
賀玫瑰詫異地眨眨眼,“那你……”
“那也隻是記憶而已,沒有任何感情的。我的感情我很清楚,我喜歡你啊。”傅鶴年又親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