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被女人尖厲的聲音吵醒,許寧均煩的不行。

從床上下來,拖了把椅子,走出門對著錢美香砸過去。

“滾。”

她帶著沒睡好的怨氣,凝眉煩躁。

錢美香慌忙躲開椅子,“打人呀,知青打人了呀。不是文化人嗎,文化人也打人呀!快來看,城裏人嫌棄俺們農民咯!”

吳小花最聽不得別人說她娘眼瞎,見到許寧均出來,鼓起勇氣,從水缸裏舀水潑過去。

“呸!”

沒想到什麼能罵的,吳小花往地上呸了口,“還想讓寧寧住你們家,做夢吧。”

大家都樂意許寧均去家裏住。

許寧均有錢,人又大氣,說不定能從她身上撈點油水。

特別是家裏有兒子的,下至十五六歲,上到三十多的老光棍,家裏老娘都想為兒子娶到許寧均。

更別說錢美香早就虎視眈眈。

許寧均和程遠山在村子裏的風言風語,多半都是錢美香自己傳出去的。

一副許寧均已經非程遠山不嫁的架勢。

“許知青,俺好心好意過來幫你搬東西,俺家還騰出了你的房間。你之前和遠山多有誤會,遠山和我說了,都怪...........”

錢美香橫眉,手一指,“是你這個不要臉的狗東西,天天在許知青這編排遠山的不是。沒娘養,沒爹的種,你別以為狗一樣上趕著,許知青就能看你一眼。”

程川聽著,長睫垂下,半遮擋住深黑的眸。

他經常聽舅媽罵自己,久而久之早習慣了。

不管再難聽的話,他和奶奶都不往心裏去,就當耳旁風,吹過。

隻是這次他覺得興許舅媽罵的對,他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順,還會影響許知青的名聲,確實很不應該。

打著保護她的幌子,給她帶去的都是煩惱。

賴在這,隻為了滿足自己無望又可恥的幻想。

以後不會了。

他,會改正。

“呸!從小撿遠山剩的玩意,現在學會偷人了,賤東西!”

下過雨的早上怪冷的,農村山裏本就早晚溫差大。

許寧均身上裹著大被子,走過去用被子‘吃’掉程川。

她攔腰抱住他,用被子裹住兩人。

程川猛的僵住,她縮進懷裏,像是怕冷尋個暖和的地方。

也像是怕他冷,抱抱他。

錢美香的叫罵聲戛然而止,震驚的望著兩人。

怎麼幾日不見,就,就就成這樣了!

許寧均挑眉,挑釁的勾唇。

被子下的手也打了下程川的胳膊,不高興的朝他努了下嘴。

笨蛋木頭,就乖乖站在這被人罵。

他一言不發,安靜的接受讓她心裏怪難受的。

衝動下想抱抱他。

“你,你你們!造孽啊!亂//倫!”

錢美香嗓門洪亮,喊的四麵八方的人都出來看熱鬧。

人圍過來前,許寧均立刻鬆開程川,裝作無事發生,沒叫別人看到這一幕。

她隻是氣一下錢美香而已,沒打算被所有人都看到。

“拿好了,站邊邊上去。”

她將被子丟給程川,眼淚唰的流下,“小花,去叫大隊長。嬸子你之前造謠我勾搭程遠山同誌,現在又說我與程川同誌不清不楚,難道你必須逼迫我嫁進你們家嗎?”

錢美香臉色僵住,“俺,俺啥時候說了,你都不要臉的抱了他,俺...........”

“我抱他?誰看到了?”

許寧均邊抹淚,邊詢問的看向周邊村民。

村民們你看看你我,我看看你,搖頭。

是沒看到啊,許知青沒抱程川啊。

而且人家從城裏來的知青,怎麼也不可能瞧上農村娃娃。

“錢美香,你不是昏了頭吧,擱這做美夢呢。你家裏什麼情況,還宵想人家許知青。”

錢美香之前吹噓能娶到許寧均,張口閉口就是自己兒媳婦,大家看她不順眼很久了。

現在噓聲一片,“遠山小子還纏著人家姑娘呢,之前許知青說的多清楚,真不害臊。”

“程嬸子,你這樣做可不地道啊,就算遠山小子娶不到媳婦,你也不能脅迫人家姑娘。”

“丟死人了,好孩子你以後可不能幹這種事。”

女人晃動抱在手裏還在吃奶的男嬰,這話顯然不是說給嬰兒聽的。

錢美香急的在原地繞圈,“俺沒胡說,俺就是看到了,俺真的看到了!”

吳小花帶著大隊長匆匆趕來,錢美香眼睛一亮,“吳小花!她,她也看到了。許知青抱了程川。”

許寧均開口,“大隊長,程嬸子恐怕受了刺激,一直胡言亂說,非我抱了程川同誌。我看不如送去縣裏精神病院,瞧瞧吧。”

來的路上,大隊長已經聽吳小花說過前因後果。

錢美香大早上來鬧事,現在還一副瘋癲的樣子,大隊長揮手,“我回去和他家老程說說,早送去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