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雨那幾天,牛二表叔從山上掉下去,摔斷脖子了,屍體還是他們村裏人抬回去的。”

隻是有一點,吳小花想不通,“他們兩都是隔壁村的,但他表叔死在那邊的那個山溝溝裏。”

說著她抬手遠遠的一指,深山中荒無人煙,連煙囪的白煙都沒有。

荒山野嶺的,他怎麼會去那裏?

“他們兩之前突然失蹤了,然後一個人回來,一個人死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對許寧均來說,不怪。

她基本能猜測出發生了什麼。

那天晚上他們倆被程川打了後逃跑,估計是怕被抓,逃到了山裏住。

牛二瘦了不少,想必日子不好過。

前幾天他表叔意外死了,牛二一個人不想逃了,以為風頭過去了,想回家。

沒想到被她看到。

“牛二的表叔結婚了嗎?”

“結了,但去年媳婦難產死了,家裏人隻剩下牛二。牛二從小和他表叔混,兩人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

許寧均調動腦袋裏的記憶,她記不得牛二他表叔怎麼死的了。

隻知道牛二死在了池塘裏,是淹死的。

上一世她從山上摔下來,直接昏迷了,對牛二他們那晚做了什麼都沒印象。

也沒惦記這個事,忙著和程遠山處對象。

牛二死後,第二年她就回城裏了,然後就是結婚,私奔...........

有些破爛事,她覺得自己沒串聯上,好像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呢?

“寧寧,你為什麼讓我問這個啊?”

“隔壁村和咱們村關係好嗎?”

吳小花想了下,“還可以吧,秋收的時候會互相借農具,要是地裏東西收不完,還互相借青壯勞動力。”

秋收,秋天。

許寧均皺眉,午休時間結束了,她琢磨著這事去上工。

在田裏看到程川,他在幹活,抬了下頭,剛好看到她。

許寧均咬咬唇,昨天說了做朋友,她總不好掉頭就跑,剛想走過去。

“川哥!”

田愛平穿了件白色的襯衫,洗的發黃,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

“川哥,俺娘問你今天有空嗎,叫你來家吃飯。”

想商量著,喊他娶她。

她雖然比川哥大三歲,但女大三,抱金磚。

這個年齡剛剛好,田愛平縷了下麻花辮,“川哥,你有空沒得?”

她知道他家裏的情況,他娶她不會多花錢的,有間屋子就行。

能當他的媳婦,她不挑。

“沒空。”

程川放下鋤頭,打算和田愛平說清楚。

他不是傻子,聽得懂這裏麵的意思。

“我不結婚,別浪費時間。”

田愛平袖口下的手纂緊,哪有人不結婚,這個借口未免太打她的臉。

但她到底忍住,“川哥你說啥呢,你上次幫俺家修牆,俺娘想謝謝你,請你吃個飯而已。你咋就想歪了,還是說你對俺有想法。”

遠遠的,許寧均看到程川在和田愛平說話。

悶葫蘆好像學會和女人說話了,他理會田愛平了,還說了挺久的話。

這本來就是她的打算,但許寧均不太高興。

是很不高興。

田愛平在村子裏算是長的不錯,皮膚黑了點,五官也算端正,不少人想要和她說親。

但田愛平眼光高,挑剔,才拖到現在沒嫁人。

許寧均抱著鋤頭,拍拍手裏的髒,他奶奶應該會喜歡田愛平吧。

老實又能幹活,家在青山村,踏實穩定。

她煩惱的想著事,鋤頭上突然多出一隻手。

“我幫你。”

程川自顧自想要拿過出頭。

他的活幹完了,想幫她。

“我不要你幫。”

許寧均賭氣的撅嘴,拍開他的手。

她自己能幹活,沒他也行。

片刻,程川收回手,他忘了,她說過的。

她不要他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