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時,能殺了吃肉嗎?”

站在豬圈前,許寧均摸摸下巴,算計著眼前兩頭小豬。

這幾天快要秋收,各家各戶都在為秋收忙碌。

程川有的忙了,三天兩頭被大隊長找去。

豐收的季節,不止田裏,還可以上山打野味。

醃製起來,能吃到過年。

“不許吃我的豬!它們要留著生小豬仔的。”

周國正警惕的張開雙臂,擋住許寧均明晃晃饞了的視線,“家裏不還有豬肉,你惦記我的豬幹什麼。”

許寧均被逗笑,她隻是閑的沒事來看看而已,又不是現在就要吃掉它們。

“可是烤乳豬真的很好吃。”

“許寧均!”

“好啦,我回去做晚飯了。”

周國正應了聲,“送你回去,路上不安全。”

“有什麼不安全的。”

周國正沒回答,跟著許寧均往回走。

兩人隔著半個肩膀,前後走著,他看向身前人。

那天的事他也聽說了,哦不,所有人都知道。

許知青哭著抱了程川,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出來時許知青還牽著程川的手。

然後就傳出許寧均是程川對象。

不過這些話,是從許寧均自己嘴裏傳出來的。

那天他回家,站在房子外,隔著窗戶看著他們倆在房間裏。

許寧均坐在桌子上,程川站在她麵前,聲音壓低,讓她不要亂說。

他第一次見程川認真教訓她。

她小手不老實的玩弄他的衣服,鼓嘴,滿臉寫滿不高興。

哄了好一陣子,她才哦幾聲,之後再沒亂說對象的事。

但周國正還看到,程川將她抱下桌子,兩人一起去火房做飯了。

動作那般自然,切菜時做飯時,兩人像是被個屏障罩住。

有獨屬於他們的默契,和秘密。

“寧寧,”

平心而論,周國正很享受當下的生活。

在城裏,在父親眼皮下,他從未像這般放鬆,快樂。

也喜歡和她,和小花的相處,是朋友是夥伴是避風港。

“你什麼時候打算回城裏?”

他突然問,許寧均長嗯了聲,“一段時間裏肯定是不回去了。”

既然和川川走到這了,她想要一個完滿的結局,暫時沒有想回去的打算。

“你呢?你要是不願意下鄉,沒人能讓你來吧,為什麼下鄉?”

周國正愣了下,沒想到她一直都知道。

對上女孩明鏡般的眼眸,倒映著天地的顏色,他深深吸氣,“我要是說我喜歡你,所以不離開呢?”

腳步停下,許寧均回過頭,驚訝了瞬。

她還想過撮合周國正和小花。

“你,什麼?”

“我喜歡你。你不如考慮我一下,我們更合適,你清楚的。”

藥廠和父親那等不及了,已經往外散出謠言,關於她父親收黑錢,開的藥沒用等等。

再惡毒些,會找人弄傷她父親的手,以後再也做不了醫生。

周國正吞咽了下,他觀察了,最近她父母給她寄信的次數少了,信裏的錢和票也少了。

許寧均要是現在不同意,以後他們可能連做朋友的機會都沒了。

“周國正,我不喜歡你,請你不要浪費時間。”

對於許寧均,上輩子她和周國正壓根不認識。

周國正沒下鄉過,她和程遠山私奔,程遠山控製了她給父母寫的信。

所以她對家裏的事沒有絲毫了解,困在程家。

每天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盡辦法生兒子。

她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會帶來什麼,也不清楚會發生些什麼。

隻是他的眼神那樣複雜,猶豫又咬牙咽下到嘴邊的話。

“那麼,許寧均同誌,你得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