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我是青山村的知青,怎能任由別的村人欺負............”
秋夜,小姑娘坐在地上,淩亂不堪,如被碾碎成泥的花瓣。
細軟的聲音哭訴委屈,任誰見了這一幕都心裏動容。
大隊長剛剛還打算冷靜處理,現在火氣噌的上來,“媽了個巴子的,敢動咱們村的知青,抓住他,走咱們找公安去!說個清楚!”
牛二見形勢不對,剛想跑,保衛大隊的大家立刻將牛二製服。
人人都很生氣,不是因為牛二欺負了一個知青,而是因為牛二看不起他們大隊。
許寧均清楚,男人不能和自己共情。
就像他們不理解女人為什麼害怕走夜路,為什麼怕被男人跟在身後,為什麼不敢穿裙子,為什麼要保護自己............
他們無法理解,甚至覺得矯情,又事多。
所以她得激起他們的集體榮譽感,她個人榮辱事小,但牛二這是看不起整個大隊的男人。
但,大隊長還是讓人把程川扣上,“你一起跟著來,解釋清楚明白。”
他也確實是打人了,得交代清楚。
“程川!”
從地上爬起來,許寧均掙紮著拽住他的袖子,壓低聲音,一字一頓。
“你敢胡說,我會恨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不許亂來。”
許寧均不介意什麼名聲,被別人指著鼻子罵也不掉塊肉。
她無所謂,他別出事。
他不能出事,她不能再失去他一次了!
對上她哭紅的眼眸,程川慢吞垂下視線。
她在嚇唬他,要他說實話。
但............他不想把她架到那樣的情況下。
他們帶著他離開,許寧均的手慢慢鬆開,他的衣袖從她手指間滑落。
“寧寧!”
吳小花從遠處衝過來,一把抱住許寧均搖晃的身子。
“不怕寧寧,不怕了,沒事沒事。”
她以為許寧均在害怕,纖細的身子不停的顫,吳小花心疼的不行。
寧寧就是長的太漂亮了,才容易遇上這種壞事。
該在臉上塗點泥巴,讓人看不出容貌才好。
眼前發黑,許寧均暈過去前聽到吳小花高聲叫她。
*
“您好,請問是許寧均許小姐嗎?”
“我是,請問您是?”
她一手拖著行李,將行李遞給出租車司機,換了個手接電話,順便坐上車。
“您認識一個叫程川的人嗎?”
想了好久,她才想起,自己確實認識這麼個人。
“認識,我前夫的哥哥。您是哪位?”
“是這樣的,程先生3月14日早上出了車禍,送到醫院時就死亡了。我們醫院盡可能搶救了,十分抱歉。我們一直聯係不上他的家人,請問您現在有空來醫院簽了個字嗎?”
窗外風景不斷倒退,在去往機場的路上。
她看到自己倒影在車窗上的虛影,皺了下眉,“現在?”
三個小時之後的飛機,她現在去肯定來不及了。
“不好意思,我已經離婚了,不認識這個人,你打給他的家人吧。”
說著她準備掛掉電話,電話那頭的醫生似乎有點著急,“哎,你們這家人真奇怪,你倒是給我一個他家人的電話。都說沒空,不認識,找哪個家人啊。你們好歹過來簽個死亡通知書,把人帶回去安葬了,你們這些人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