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連宜市剛下過一場小雨,地麵濕漉漉的。
機場外的大屏幕上正播放著最新娛樂新聞:“一代才女隕落,害死父母的大提琴演奏家溫言今日重回連宜市。”
一個背著大提琴的女孩緩緩抬起頭望去。
她身姿單薄,戴著帽子和口罩,僅露出的一雙眼黯淡無光,身上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清冷感。
是她,溫言。
兩年前父母在京城車禍去世,她身為幸存者活了下來,卻遭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她被網絡暴力了,一條匿名視頻,將父母意外死亡的原因全部推到了她的身上。親人趕她出門,同學霸淩她。從此,她被拉下神壇,被逼退圈,再無翻身之地。
京城的日子不好過,她實在走投無路,決定回到連宜市投奔媽媽的好友韓晴。
“言寶!”門外有個小姑娘朝著她招手。
溫言收回思緒,眼前站著的漂亮女孩是她唯一的好友,簡怡。
她和簡怡是在一次樂團表演中認識的,簡怡是樂隊的小提琴二提手,被人嘲笑時溫言挺身而出,現在已經是多年好朋友。
簡怡家的司機幫溫言放好行李箱和大提琴,溫言和簡怡上了車。
“言寶,你終於回來了!拿到轉學證明了嗎?”簡怡小眼睛圓圓的,小姑娘漂亮極了,很有靈氣。
車內溫度正適宜,溫言的臉上有了一絲絲情緒。她從包裏拿出一張證明書,晃了晃說道:“嗯。”
簡怡看了下手表,道:“好,那我們直接去五中辦理入學!”
“不急。”溫言打算先去住處。
簡怡卻搖頭,表示這事兒一定得急,“必須今天去辦入學,言寶,你可有眼福了!”
溫言的眼底流露出不解,什麼意思?
“今天五中體隊和體校搞聯誼賽,全都是帥哥!”說到這兒,簡怡的眼睛冒出兩顆愛心,“其中就包括我們五中的光,江!聽!寒!”
“江聽寒?”溫言喃喃著這個名字。
簡怡喝了口水,問道:“你知道他呀?”
溫言一時語凝。她兒時最討厭的家夥,韓姨的兒子,就叫江聽寒!
片刻,腦海中有關這個人的畫麵瘋狂閃現,像是一道道魔咒,揮之不去。
難道是他?
……
明明還沒到開學日,五中的操場卻比開學還要熱鬧!
兩批舉大旗的人分工明確,紅色是給五中加油的,藍色是體校。
簡怡拉著溫言的手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找到了一個最高的位置,看清了操場上的情況。
操場上正在進行4X400跑步接力賽,黑色隊服是五中,藍色是體校。
溫言壓了壓帽簷,和四周的同學有些格格不入。
她抬頭往跑道上看去。少年們在跑道上馳騁,藍色隊服遙遙領先,眼看著最後一棒順利交接。
五中這邊慢了一步,急得五中同學直歎氣,“哎呀!快呀!”
溫言聽到了身邊有人噗嗤笑著,調侃道:“什麼啊,五中體隊就這啊?”
“嗬嗬,還以為五中多厲害呢。在自己家門口輸了,說出去真讓人笑話。”
“五中到底哪兒來的臉和我們體校叫囂啊?體校分分鍾教你們做人!”
溫言這才發現,她和簡怡好像進了敵人隊伍。
溫言尷尬地四處看著,不經意間注意到了跑道上穿著黑色隊服,最後一棒的那個少年。
少年做好了接棒的姿勢。雖隔得遠,但依舊能模糊地看出,是個長相不賴的男生。他身前貼著號碼牌,上麵印著:第五高中·JIANG。
他要接棒了,簡怡不自覺握緊了溫言的胳膊,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小怡,我先去報道了。”溫言打算離開。
簡怡拉著她,“別呀,看完,他還沒跑呢!”
肯定會輸,溫言不喜歡看這種已經有了答案的比賽。
還沒等溫言拒絕,就聽場內忽然響起一陣驚呼。同學們齊刷刷地喊著一個名字,格外亢奮:“江聽寒!江聽寒!江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