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
江聽寒昨晚沒睡好,有起床氣,不想說話。
他昨晚翻來覆去的想了一晚上自己和溫言的關係,怎麼想怎麼不服。
他江聽寒哪兒受過這委屈啊!
小時候不懂事被人家討厭就算了,怎麼現在都開始要臉了,還被人討厭瞧不起呢!
他雙手插兜,穿著五中的校服走在前麵,從安靜的巷子裏走到熱鬧的街道。
令眾多同學討厭的這身校服,穿在江聽寒的身上意外的好看。
溫言看著那少年充滿疲倦的背影,默默在後麵保持著距離。
江聽寒甚至轉頭掃了她一眼,看到她離他那麼遠,臉很黑。
一直到學校門口,忽然被通知電子校門出現故障,守小門的大爺恰好上午請假,派人去拿鑰匙遲遲未歸,導致無法進校。
溫言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覺得今天起的這個“早”實在是太多餘了。
江聽寒等了三五分鍾,便沒了耐心,開始在原地打轉。
片刻,他的目光落到了溫言的身上。
溫言正蹲在地上,撿了個小木棍兒在畫圈。
想到溫言回來的這兩天和溫言的針鋒相對,便覺得好笑。
針對溫言,真的是他的本意嗎?
小時候不就是總欺負人家,把自己玩脫了嗎。江聽寒,怎麼還不長記性?
江聽寒睨著她,蹲了過去。
溫言一抬頭,就看到江聽寒在她身邊,氛圍有點怪。
一片寧靜後,是江聽寒淡淡地吐槽:“溫言,你越來越無趣了。”
聞聲,溫言直視江聽寒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平靜,卻又帶著一點嘲諷。
“我又不是玩物,為什麼要有趣。”溫言目光看向別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又何嚐不心酸。
她當然想變得有趣。
可現實讓她不得不扛起自己這一片就快坍塌的小天地。
快樂和生活,終歸是不能兼得的。
江聽寒自顧自道:“也沒小時候可愛了。”
溫言笑,“你以為人人和你一樣。”
從小到大都是那副德行。
江聽寒:“……我怎麼了,我小時候就挺好的,現在比小時候更好!”
“我也就在你眼裏一文不值。溫言,你眼光太差了,真的。”
溫言張了張嘴,有些鬱悶。
這家夥說她無趣,和小時候不一樣就算了。
現在還來人身攻擊,說她眼光差。
“江聽寒,其實你這人挺好的。就是嘴巴太賤。”溫言實話實說。
江聽寒冷嗤,懶洋洋地回應著:“溫言,你這人也挺好的。就是太孤傲。”
他望向溫言,明明溫言近在咫尺,卻像是隔了他那麼遠。
溫言不說話,孤傲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現在唯一剩下的就是一條命了。
“你說從小到大,到底誰能走進大小姐的心裏啊?”少年聲音暗啞,清晨的光被高高的牆壁遮住落不到他的身上,他看起來淡然無色。
“有時候我都在想,溫言到底有沒有心啊?”江聽寒的聲音淡淡的,輕輕的。
像是一根刺,飄進了溫言的心裏,刺得溫言心尖疼。
父母去世之後,她巴不得自己真的沒有心。這樣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溫言對視上他的眼睛,不禁笑了,“你覺得她有,就有;你覺得沒有,那就沒有。”
江聽寒嗓音越發的沉了,看著溫言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我覺得,沒有。”
氣氛安靜了幾秒。
溫言還是忍不住道,“江聽寒,我沒有討厭你,刻意疏遠你是因為你太耀眼了,我不想引起注意。”
“希望你理解我,謝謝你。”
校門開了,溫言起身,很快進校了。
江聽寒停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許久。
刻意疏遠他,是因為他太耀眼了?
好生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