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鳶提出幫忙,必然是有條件的。
“不做什麼呀,溫言,我想和你做朋友。”許鳶回答得簡潔。
溫言淡淡一笑。
這些年,見過太多人不同的嘴臉了。
許鳶這才不是要和她做朋友的嘴臉。
許鳶很關注江聽寒。
靠近她,肯定也是為了江聽寒。
溫言在許鳶的書包裏,看到了一個包裝袋的一角。
她伸出手,“我幫你把東西給他,你刪掉帖子。”
許鳶沒想到,溫言竟然這麼痛快。
她低下頭看了看書包裏的包裝一角。
她又怎麼知道,這是要給江聽寒的?
不過,麵對這麼聰明的溫言,她喜歡。
“我會告訴他,我通過你送禮物給他。你在他麵前,不用多說什麼。”
她拿出來,放到溫言懷裏。
還挺重。
“知道了。”
許鳶挑眉,“論壇的帖子我會找人解決,合作愉快。”
“就這一次。”溫言聲音冷冷清清的,說完,便加快腳步離開了。
許鳶站在原地,她看著溫言的背影,不禁笑了。
還真是個有個性的女孩,似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感覺。
溫言停在操場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了,她抬頭看向江聽寒。
操場上燈光昏暗,偌大的場地襯得少年背影孤單,唯有地上的影子隨著他不停前進。
想到江聽寒下午在關鍵時刻出現,溫言的心還是忍不住砰砰加速跳。
這兩年,她體會到了人世間的所有惡意。
親人的諷刺、朋友的背叛,路人的辱罵……
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從未有人出現過,反倒是火上澆油,火速將她推往深淵。
所有人都說她該死,她這個所謂的幸存者,成了最該死的人。
溫言不敢再去想那些事兒,痛,實在是太痛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自己沒有活著。
溫言拿出口袋裏的試卷,借著長椅旁的路燈,墊在剛才許鳶的禮物上,寫起了題,分散注意力。
江聽寒老遠就看到她下樓了,跑到她身前的時候故意拍了一下溫言的腦袋。
溫言皺眉,冷冷地吐出一個字,“煩。”
他立刻轉身,倒退著跑步,扮了個鬼臉,“略~”
溫言:“……”
幼稚死了,江聽寒。
怎麼會有人十七歲了還和七歲時一樣的?!
江聽寒忽然又跑了回來,他在溫言的麵前踱步,難藏開心地笑著問:“大小姐,在等我啊?”
“不是你在等我嗎?”溫言不解地看江聽寒。
許鳶說江聽寒沒有夜跑的習慣,那八成是在等她了。
“噗。”江聽寒舔著唇嗤笑了一聲。
溫言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他停下腳步,三兩步走過來坐在了溫言的旁邊,微微靠近溫言。
溫言抿唇,身子往後傾斜,眼神卻一直在江聽寒的臉上。
他臉很紅,臉頰掛著汗珠,好看的喉結上下滾了滾,這會兒呼吸有些喘,溫熱的呼吸灑在臉上,溫言的耳根有些泛紅。
他眼神明顯閃躲。
江聽寒笑的撩人,“大小姐,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自戀了?”
溫言一僵,手攥緊了筆,試卷也被抓得出現褶皺。
“誰說我在等你啊?教練得意我,特別培養我,我這是在加練!”他冷哼了一聲,偏過頭摸了摸鼻子。
加練?
……好吧,被許鳶那句話影響了。
氣氛有些尷尬。
溫言揪了揪泛紅的耳朵,默默低下頭,說:“哦。”
江聽寒立刻看向溫言。
這家夥,怎麼跟個悶葫蘆似的。
“有事兒?”江聽寒靠在長椅上,晃了晃手腕。
不管是他等她,還是她等他。
溫言肯定是找他有事兒才坐在這兒。
溫言嗯了一聲,將試卷下的禮物遞給江聽寒。
江聽寒不解,“啥玩意兒?”
“禮物。”
“送我的?”江聽寒眼睛一亮。
溫言:“這還有別人的嗎?”
江聽寒抿了下唇,他打量著溫言。
哎喲喲喲。
大小姐主動送他禮物?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收好。”溫言往他懷裏推去,隨後起身,“我回家了。”
“大小姐,不等我一起啊?”江聽寒看她背影。
“不等。”
“嘖,無情。”江聽寒抱緊懷裏的禮物。
溫言往後看了他一眼,江聽寒給人一種“弱小且無助”的即視感。
看著溫言離去,江聽寒敲了敲手中的禮物,笑得像朵花兒似的。
他猜猜,這禮物是為了感謝他下午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