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靠在學校走廊的欄杆上打著哈欠晨讀。
教室裏大家一起讀實在是太容易犯困了。
溫言合上書,轉身想往遠處看看放鬆一下,就看到正和教練一起從體育室出來的一眾體育生。
偏偏溫言一眼就看到了鬆鬆垮垮走在後麵的江聽寒。
他真的太有辨識度了,拋下那張清冽的眉眼不說,身上那種拽拽的痞勁兒,太過吸晴。
教練喊了他一聲,讓他跟上來。
他便扣了扣耳朵,也不作為。
直到教練走過去,踢了他兩腳,他才嬉皮笑臉的跟著走。
溫言無奈,看來這家夥不止在她這犯賤,在誰那都是一樣的。
最近五中盛傳江聽寒戀愛了,因為手指上的戒指實在是太顯眼了。
自從那天之後,江聽寒變得特別乖,一點都沒找她的麻煩。
她和江聽寒的相處也有序多了,早上一起上學,晚上一起吃飯。
溫言白天上課,江聽寒白天訓練。
晚課溫言刷試卷,江聽寒就在她後麵昏昏沉沉的睡覺。
溫言難得過了一陣子舒服日子。
可一想到江聽寒因為那枚戒指不再找自己的麻煩,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慚愧。
“好看麼。”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嬌柔的聲音。
溫言微微偏過頭,是許鳶。
“你指什麼?”溫言故意裝傻。
許鳶睨著溫言的眼睛,笑了笑,“溫言,你怎麼那麼聰明。”
“就當你誇我了。”溫言抿唇,靠在了欄杆上,翻開了書。
許鳶和她並肩倚在欄杆上,許鳶說:“他很喜歡那枚戒指。”
以前她送給江聽寒的東西,江聽寒從來都不收。
而如今,溫言送的,他卻當寶貝。
那不就意味著,準備禮物的人是誰不重要。
將禮物遞給他的人,才最重要嗎?
溫言轉過頭看向她,她也迎上了溫言清冷的眼神。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長廊和教室裏的晨讀聲漸漸將兩個人吞沒。
許鳶很快收回目光,看向了操場上的江聽寒,她不甘心。
她從初中就注意到了江聽寒,一直到現在他們的關係都不溫不火的。
江聽寒很少和女孩走動,在五中,走動最多的就是她許鳶。
她敢肯定,江聽寒肯定也是注意她的。
“溫言,再幫我一次。”許鳶手攥緊欄杆。
溫言合上書,她已經沒辦法專心致誌的晨讀了,“許鳶,我不能再幫你給江聽寒送東西了。”
一想到江聽寒收到禮物時的得意模樣,她就覺得這對江聽寒很不公平。
況且,她現在隻想順順利利的在五中完成學業,這些令人煩躁的事兒,她統統都不想參與。
許鳶沒想到溫言會拒絕,她溫柔地笑著說:“可是溫言,我能幫你刪掉帖子,我就能讓輿論再次發酵……”
溫言心底冷笑,許鳶是不是真以為她把自己拿捏了?
“如果你真這麼閑,那隨你。”溫言麵無表情,甚至眼都沒眨一下。
許鳶張了張嘴,笑容僵在臉上,在溫言要回教室的時候,拉住了溫言的胳膊。
溫言是她能接近江聽寒的最好辦法。
她還需要溫言。
“最後一次,你幫我問個問題,好嗎?”
溫言擰眉,眉眼間都是厭倦,她真的很不喜歡別人一次又一次的無理要求。
“我不願意。”溫言拿開許鳶的手,拒絕的十分幹脆。
別想再利用她了。
煩得很。
“溫言,你就不怕五中的同學都知道你的事兒嗎?”
許鳶的話在長廊裏回蕩著。
晨讀的聲音很大,除了溫言,沒人注意到她這句話。
溫言轉身,迎上了許鳶威脅的眼神。
天氣陰的厲害,溫言風輕雲淡地看著她,粉唇輕啟,“許鳶,你太小看我了。”
那一刻,許鳶在溫言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堅韌的無謂。
她,什麼都不怕。
許鳶眼眸泛起波瀾,她轉身,剛走了沒兩步,就看到了江聽寒和陸禾、許次。
“這戒指真是溫言送的啊?”陸禾咬著麵包,盯著江聽寒正炫耀的那枚戒指。
“你猜?”江聽寒挑眉,顯然語調裏是藏不住的喜悅。
陸禾翻了個白眼,一抬眼,就看到了許鳶。
許鳶的臉色不是很好,他們竟然以為,這戒指是溫言送的?
江聽寒和許次也看到了她。
江聽寒勾唇,雙手插進口袋,整個人慵懶散漫,難得好心情的打趣許鳶,“喲,許同學一個人啊?”
許鳶睨著江聽寒,心尖一顫。
第一次見到江聽寒的時候,是初三,她因為一點事情被罰站。
恰好,他也一樣。
他就是這樣,笑著打趣:“喲,許同學一個人被罰站啊?”
從那之後,她就再也忘不掉了。
“在聊什麼?”許鳶目光始終落在江聽寒那張好看的臉上。
“聊他那寶貝戒指唄!”許次多嘴。
江聽寒踢了許次一腳,許次嘿嘿一笑,“我上課去了啊。”
“我們也走了。”江聽寒和許鳶說。
許鳶牽強的笑了笑,點點頭。
她望著江聽寒和陸禾漸漸遠去的身影,垂在腿邊的手慢慢攥緊拳頭。
那戒指,明明……是她送的!